“这也是挣的辛苦钱,现在的小孩儿都不愿意,都正常,听说国外都用机器种地,撒草籽也不用人,撒化肥用飞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主人家是个中年男人听他说自己一个人独自守在操场里放牧挣钱,自己孩子送到了市里读书,妻子陪读。
他畅想的一切,都是道听途说,草场的信号并不好,没有电视网线,只能接听电话,平日里的消遣就是和几个相熟的牧户扯淡。
年轻人对此一窍不通,他是个艺术青年,对于这些所谓接地气的一点不清楚。
“咱们国家也是这样的,稍大点的地方都是完全机械化,用不着人,像北大荒啊什么的一排排几十架的收割机一起收稻子,几万亩的地片不用几天全收完了。”
主人家听得羡慕,他没有见过那样宏大的场面,他已经许多年不看电视了。
“放牧呢,听说用飞机放牧。”
高一夫想起自己在大型养殖场的时候那个管理方法。
“耳朵里植入个芯片,机器一扫牛羊的上三代都能查出来具体的资料,生过的病啊,什么时候配的种都有的。”
“那为什么我们这里不能这样做?”
高一夫原本还在搬着药品上车,顿时愣住,这里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她没有想过,一心治病做诊室,即便是去了新村那个厂区,也没有见这些东西。
自然没有联想到一起。
“要是咱们这里有人家一半的方便,咱们这些人也不用起早贪黑,累死累活却挣不到什么钱。”
高一夫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什么隐隐约约浮现的想法被点醒。
“或许,也可以。”
她记得原来工作的那个集团管理系统一年服务费就要五十万,她或许可以自己简单的做一个手动的嘛。
高一夫兴致冲冲的,整个人都洋溢着快乐,年轻人看不懂,难道给羊洗个澡至于这样高兴吗?
难道这是所谓的热爱,即便脏乱差也会觉得快乐?
他搞不懂,也不想懂了,还是赶紧离开,回家告诉他妈妈,他是不会再来的。
看着自己脚上还残留着的牛屎,这样的工作,她完全没办法爱起来!
高一夫手工,将年轻人送到镇上以后想了想还是回了趟家里。
不知道巴图桑还有没有在生气,已经没回家好久了,希望那股对她的气已经差不多消散。
巴图桑在老远就看见了从村口突突突跑过来的面包车,他瞅着鼻孔里重重喷出一口气:“哼。”
随即将家里的窗帘拉上,太阳快要下山,高一夫那辆面包车的灯光在这个时候仍旧很亮,更换过的灯泡明度更高。
柯袆良正站在办公室里拉伸,在办公室做了一天浑身酸痛,一抬头就看见了面包车的身影。高一夫到了家里院子,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生怕巴图桑一个激动赏她一扫帚。
蹑手蹑脚进了屋,就看见巴图桑盘腿坐在炕上。
“阿布,嘿嘿嘿嘿,我回来啦。”
巴图桑瞥一眼她嬉皮笑脸的样子,别过头去。
“我想和您商量商量一件事儿。”
高一夫观察着巴图桑的脸色,见他没有生气的迹象随即道:“我那个小店,看能不能找个相关专业的人,看店,最好能给我当当助手。”
巴图桑手里拿着茶缸差点没砸她头上,指着她怒吼:“我叫你回城里你不会,要卖车创业,现在又叫我给你找人当助手,你咋不上我头上拉屎?”
高一夫知道巴图桑试着嘴硬心软的,索性耍起无赖。
“求您了,帮帮我,爸爸,您最好了,行不行。”
巴图桑还是无动于衷,还想着训两句吧,门突然被敲响。
咚咚咚~
“进来。”
柯袆良大步走进屋子,对着巴图桑问了好,又对着高一夫道:“村子里有些事情,我想请你帮个忙。”
巴图桑看柯袆良的眼神不善,明明一开始指望着他小伙儿劝他闺女回城,本来挺好的卖相,这下在巴图桑看来已经减弱了三分。
高一夫回过头来,对着巴图桑笑的谄媚。
“阿布,我去了啊。”
“爱咋咋地。”
巴图桑的扫帚没有打过来,高一夫跟着柯袆良出了门,在村子里的小道上慢悠悠地走着。
这会儿太阳下山,朦胧的光亮勉强能看清路,村子里是熟悉而安全的。
“你怎么突然来了。”
柯袆良倒是想问问她:“你怎么突然消失好些天,没有一点踪影。”
高一夫也觉得哭笑不得,将自己被巴图桑扔出家门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被赶出家门了。”
柯袆良震惊,又觉得其实巴图桑没有真的那么狠心,不过是父女俩的倔强罢了。
“你们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