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夫很痛快就答应下来,她又不是坐班的上班族,时间自由。
朋友用个车什么的,她也不会推辞。
到了约定好的时间,柯袆良兴冲冲地穿上新买的衣服,坐上了高一夫的小面包车。
柯袆良其实也没有穿什么好牌子,不过是打扮的立正了些,高一夫看着就不禁感叹。
“蓬荜生辉啊,我这个面包车多少不太符合你这身衣裳,拉低了档次。”
柯袆良无奈笑笑:“什么拉低了档次,我蹭车坐还有什么挑剔的。”
一路上,柯袆良还在接打电话,大家热闹得很。
到达酒店门口,正好赶上开席,路上同学不断打电话催促,柯袆良却没有催过高一夫。
看起来不是很想参加,但打扮得规整,高一夫觉得有些矛盾,停下车。
“结束了给我打电话吧。”
柯袆良下车,进了酒店,酒席正好开始,来得不早不晚。
他一落座,这一桌都是同学,看着柯袆良一身清爽,不由调侃起来。
“听说你考了村官?出人意料啊。”
柯袆良淡淡应了一声,同学却还想继续问。
“村子里是不是日子不好过啊,听说你去的还是比较贫苦的村子?”
“现在都是派大学生去比较贫苦的村子驻守,好借用大学生的力量脱贫致富。”
大家的话匣子一打开,都围绕着柯袆良的工作讨论起来。
“看你精神头不太好,怎么啦,那边是不是日子不好过?”
“瞧你说的,哪里日子不是过啊,都是打工人,到哪儿都是打工,不过农村的日子确实不如城市好过。”
两个同学你一言我一语,给柯袆良的工作定了基调,就是不容易,苦,或许还干得很不顺利。
“村子就是一个小社会,大家都是沾亲带故的,你个外人去了是不是遭排挤?”
或许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同学们都觉得柯袆良的日子肯定过得很悲催。
柯袆良都来不及解释,大家自顾自地说得起兴。他突然间也有些懒得解释。
“还行。”
这句话说出来,在大家的眼里就是勉强,肯定是过的真如他们所言,不太好。不然会这样一句“还行”试图糊弄过去?
“你也是,不如多考两年,靠旗里的或者镇上也行啊,怎么想的直接去当村官,那是好干的么,可惜了你要长久呆在农村。”
大家显然以为柯袆良的工作和普通的村主任一样,一干就是大半辈子。
“就是啊,我们很多人也是农村考出来的,谁也不想回去那破地方,不仅穷。思想观念也跟不上,年轻人留在那里简直要废掉。”
“对啊,你要是凑不出违约金什么的,我们同学们又不会坐视不管。”
农村出身的同学好心提醒柯袆良,试图劝解让他辞职算了。
“呵,身上这样子,肯定是挨揍了吧,咱们班就属你混得不太行啊。”
一个男同学指着柯袆良脸上的一些伤疤戏谑地问,那是上一回建国和金良老太儿子打架的时候无意之间受的伤。
大家的眼睛纷纷朝着这边看过来,大家有关心的,也有看戏的,后者占大多数。
柯袆良摸摸自己柴恩额头,确实还没好全,今天还梳了刘海,没想到还是让看见了。
“还好,就是碰上人大家被误伤了。”
嘲讽的男同学轻蔑一笑:“说到底,还是没把你当成自己人呗,大家还要拉你垫背。”
柯袆良吞下一口菜,放下筷子,慢吞吞地道。
“我觉得工作还不错,吃住基本不花钱,工资发多少存多少。”
“那你工资多少啊?”
柯袆良原本想回答,这时候有个女同学开了口。
“我爸在镇政府工作,听说今年财政困难,心上人一批村官有三个月没发工资了,一个月好像是两千多的样子吧,可能更少。”
众人的目光顿时带上了可怜的意味。
这时候新郎新娘开始开始敬酒环节,很快到了他们这一桌。
新郎是柯袆良高中时期最要好的同学,看着柯袆良也不禁感叹两句。
“听说你现在在当村官啊?”
柯袆良不想敬酒的场面变得和刚刚一样难看,干脆点头。
“是啊,干得挺好的。”
新浪面带尴尬,或许他也是想挖苦一句,顺便帮他一把的?柯袆良这一说吧,突然不知道怎么接茬儿了。
“等婚礼结束了咱哥儿俩喝两杯。”
柯袆良喝了喜酒,新人去了隔壁桌敬酒。大家的脸色就有些微妙起来。
柯袆良不太明白,那个嘲讽他的男同学开了口。
“高中就属你和王伟玩得好,这意思肯定是要帮你一把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