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山打牌到后半夜才偷偷摸摸地回了家,梅花儿像个门神一样杵在门口,等人开了门就碰上脸色阴沉的梅花儿。
宝山胆子不大,好悬没有晕过去。
梅花儿一看他那怂样儿就来气,指头戳着他脑袋。
“你办事办到哪儿去了,柯主任还有内谁有没有同意给俺家的牛都卖上价钱?”
宝山嘟嘟囔囔的,半天没说出来个所以然。梅花儿就明白,这人没办成。
气愤地一甩胳膊:“你这没用的,还得明天我亲自出马。”
宝山讷讷不吱声儿,更是把梅花儿气得够呛。
“滚去睡觉。”
次日清晨,早上六点梅花儿就往村委杀过去,闷头走路,没看道儿,和建国撞了个满怀。
“梅花儿老太婆子,你往我怀里钻什么。”
建国说话难听,饶是梅花儿这样的人都不由脸色一红。
“谁往你怀里钻了啊,你个不要脸的。”
“嘁。”
建国上下扫视了一圈梅花儿,轻蔑地笑着,想绕过梅花儿离开。
可梅花儿看不惯他这副样子,抓住了他的胳膊就往回拽。
“你给我回来。”
建国被她拽得一个踉跄,调笑的神色不见,冷着一张脸:“你别太过分了啊。”
说话语调下沉,听在耳朵里,梅花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你想干啥,我告诉你,这可是在村里,你...”
梅花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建国扯开了自己的袖子,瞥一眼梅花儿神色,嗤笑着转身。
一个拐角处,建国出了门,不见踪影,梅花儿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昨天她吓宝山,今天建国吓她。
梅花儿觉得兴许是起得太早了,沾了些晦气。往地上唾了两口唾沫,再拍拍身上的尘土。
“晦气走开!”
村委,柯袆良刚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洗漱,顶着凌乱的头发,正要去卫生间解决五谷轮回之需。
一把被梅花儿薅住胳膊。
“主任,我有事儿找你。”
柯袆良想挣脱,可梅花儿的劲实在太大,怎么也挣脱不开。
无奈只能领着梅花儿去办公室,等她说完了好解决自个儿需求。
梅花儿讲了大半天还没到重点,柯袆良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您有啥事儿直说吧,握着起床了还没上厕所,快憋不住了。”
梅花儿愣了愣,捏着鼻子甩手。
“哎呀,你快上厕所去吧。”
柯袆良也确实忍耐不住,留下梅花儿在办公室里待着。
柯袆良刚刚在洗手间蹲下来,门外的梅花儿高声喊道:“柯主任你在里面,我在屋外头跟你说啊,不然太费时间,我还要回家喂猪呢。”
随后扯着嗓子开始说起来:“你和高一夫给满仓家里吧西瓜卖了,还让他去收隔壁村子的西瓜去卖,听说整了不少钱。我呢,也不去别的,你们俩把我家的一岁牛犊子按镇上肉铺子的价格卖出去,我就得了。”
柯袆良双腿蜷缩着用力,尴尬得很,虽说隔着一道门呢,到底不舒服。
“你们也真是的,给满仓家里说帮衬就帮衬,我们夫妻俩和你们的交情难道就比他们少了?你还救过我们呢。”
柯袆良手里紧紧攥着纸巾,哭笑不得。想开口说话吧,梅花儿也没给他这个机会。
“你们俩也真是的,有事情不和村子里的人通个气儿,我还是从隔壁村儿人嘴里听见的。”
梅花儿还觉得委屈呢,有好事儿还得从不熟悉的人嘴里听见,真是不爽利,要是柯袆良先告诉他们家里多好。
他们家也能收西瓜呀,现在盗号了,周边村子的都给收完了,没地可挣钱。
梅花儿说得累了,看着卫生间的门,里头还没动静,忍不住地问了句:“柯主任,你该不会晕倒了吧?”
柯袆良没有回应,梅花儿又问了一次。
“没事,肚子有点疼。”
“肚子疼?咋啦,着凉了啊,我家里有干燥药,等等我给你取去啊。”
干燥药就是本地话里的止泻药,柯袆良描述前还不需要,但是梅花儿自顾自地说着,他也没有办法。
“等我啊。”
梅花儿说着,就要回家里取药。人走了柯袆良才清净一会儿,趁着人还没来,赶紧出来。
看着空荡荡的村委大院儿,柯袆良深深松了口气。
梅花儿的“热情”,柯袆良根本招架不住,把卫生间的门关好了,远远瞧不见梅花儿的身影才感觉心里压力没有那么大。
梅花儿很快去而复返,手里还拿着一个用纸包着的几片药。
“唉,你怎么出来了?”
柯袆良笑得有些尴尬,梅花儿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