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柯袆良敲门,门没关大敞着。三十一正坐在炕沿美滋滋的喝着小酒,见他来了就要起身趿拉拖鞋。
“快不用起来了,我来也没啥事儿。”
“主任快坐,我媳妇正好炒了这一桌子菜,一起喝两口。”
柯袆良有些为难,但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还是接过酒盅,倒了满满一杯。
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三十一笑着对着他举杯。
“主任我先干了你随意。”
柯袆良刚鼓起了勇气,三十一将一杯酒仰头灌下。没办法,他也跟着喝了一杯
“叔。”
“主任,吃饭,有啥事儿等喝完了再说,天大的事儿都不能耽误吃饭。”
划卡在嗓子眼儿被三十一堵了回去,柯袆良跟着喝了一杯又一杯,终于撑不住了。
“叔,土地流转的事儿,我觉得大家可以试试,您家里面...”
“不是我不帮着柯主任,实在是,嗝儿。”
三十一打了个酒嗝儿,倒头打起了呼噜,好不容易开了个头的一场,再次中断。
柯袆良叫了几次,三十一仍旧没有反应,美惠进来了往桌上摆了一盘子瓜子。
“甭管他,喝多了不是叫嚷就是打呼噜睡觉。”
柯袆良对于已经喝醉的人束手无措,只能遗憾地离开三十一家。
他喝得也有些醉意,强撑着回了村委,到宿舍的床上躺下才放松下来,只觉得天旋地转,双眼一闭睡了过去。
等人一离开,美惠不禁笑了出来。
“你个死老头子真爱演戏,看他要说不说的样儿,我只觉得痛快。”
三十一还是没有回应,上前一看,却发现三十一早已经留着口水做梦。
气不打一出来,直接踹了一脚。三十一惊慌间醒来,望着自己老婆茫然无比。
“咋了。”
“不咋,人都跑了。”
光荣怀揣着一腔对于未来的幻想回了家,不是他不主动去游说,而是阿木尔到了该翻身的时候,强壮高大的男人翻身都是件难事,美兰这样纤弱的身体抬一条胳膊都是大工程。
美兰表达了自己对于光荣一起和高一夫几人一同做事的怀疑,不是怀疑她们二人的目的。
而是这件事,即便做了也可能一无所获,甚至赔上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维持生计都是一件费劲辛苦的难题,她没有那样宏伟的目标的远大的志向,只希望一家子人平安和睦。
“你没有能挣钱的门道,跟着他们没收入怎么过日子呀。”
“会有办法的,我想土地流转签了之后拿上钱做些小买卖。”
原来是存的这心思,还以为儿子想和他们两个一直在一块工作呢。美兰觉得拿到赔偿款做小买卖是最合适不过的,村子里那些男人说什么给租借土地给长树村是当孙子。
美兰不在乎,她丈夫瘫在床上缺钱着呢,如果能给儿子换好前程,给丈夫治疗好身体。别说孙子,叫她当牛做马都愿意。
“妈帮你。”
不就是求人磨人,谁不会啊,她没有巧舌,但能把自己的立场和感受告诉其他人。
光荣有些意外,但又没有那么意外,父母一直都是比较开明的人,总会倾尽全力帮他。
母子俩有了共同的目标——过好日子,摆脱如今的窘境。
高一夫连走了两家,虽然对她没有辱骂,但话也不见得多好听。
到第三家的时候,婶子好言相劝。
“孩子啊,很多事儿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你好好干你的兽医不好,非要掺和这干啥。”
这是高一夫刚回来时候劁公猪的那家婶婶,对她满是怜惜。
“咱们村子给人家长树村打工,谁能乐意。”
“那去新村打工呢?大家会愿意吗。”
婶子愣了愣,自然是愿意的,这还用问。面对高一夫的脸还是迟疑着:“不知道。”
高一夫看婶婶的脸就有些明白了,是愿意的。那为什么长树村就不行呢?
她有些弄不明白,是因为规模太小了还是因为什么。
“婶子要喂猪了,不送了啊。”
婶子软软地下了逐客令,高一夫也没有继续呆着。
夏夜已深,漫天的星光照亮了前行的路,九月份的天气已经转凉,夜里风一吹,穿了短袖的高一夫觉得胳膊有些发冷。
刚打开门,旧件巴图桑坐在早简历等她。
“饭在锅里,先吃吧。”
今天的饭菜感觉味儿有些重,高一夫吃的口渴。
“今天下盐怎么这么重。”
巴图桑愣神,慢慢缓过神来。
“哦,失手了。”
高一夫便没再说什么,继续吃,直到把所有饭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