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陌看呆了过去,连自己记到几分都忘记了。
何穗其实也难移开眼,只是知道自己没希望,得不到,干脆也就不多看了,默默走到凌盛身边,难得不酸他,“其实你俩差不多一个类型,他胜在经历比你丰富,但谁说,丰富一定就好呢?”
凌盛看她半响,没出声。
沈戾看向温陌,眉目舒展清隽,“来赌场,你是不知道这里的人渣种类丰富多样?”
温陌淡然勾笑,“是吗,那来见见世面。”
多气人,唱反调温陌是一绝,但他能怎么办呢?
沈戾脱下大衣外套搭在椅子上,她要打,他自然是陪同。
温陌带着棒球帽,柔顺的长发垂在两侧,捏着球杆游走的模样别提有多酷飒。
她无心比赛,沈戾看的出来,最后是何穗赢了,要说让,还真没有,何穗球技也很厉害,两人不上不下的。
温陌落落大方的,输了球被挑衅也不甩脸子,把杆收起来,扬着张清丽脱俗的小脸问沈戾,“你朋友呢,叫出来见见啊。”
沈戾不客气的扯她脸,也亲昵的自然而然,已经没了之前靠近又推开的生硬。
几人坐上车,温陌坐副驾驶,凌盛知道,自己该落幕了,有些人你追着她到天涯海角都没用。
她的归途和终点早就被既定了,说不上多难受,只是和大西北的冷空气一样,钻入肺腑不讲道理,把人冻的透心凉。
下午四点左右,几人收拾了行李要出发,温陌知道是尤青的婚礼,知道他昨晚和沈戾分开后安置好了一切才返回吉玛县。
原来这哥是有对象的啊,来了这么些天还没机会坐一起吃顿饭,吃的唯一一顿还是婚礼酒席,挺好。
尤青老婆一家在隔壁的吉玛县,自己明明开着一家五星级酒店却在小县城里办酒席,又这么突然,想来是潦潦草草的。
因为跟西贡山同路,沈戾打算过去吃个酒席住一晚,第二天一早直接出发,就不打算再返回龙门市了。
有两个男人在车上的好处就是不需要沈戾一个人开车,气温低,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身子跟冻僵了一样,副驾驶上的温陌都是如此,沈戾确硬生生开了3个小时的车不带停留。
11月末的西北已经成了雪国,特别是离开了市区到了无人区,白茫茫的一片更加壮观。
温陌被这一路的风景吸引,她不喜欢冬天却尤爱赏雪,速度闯出来的风像刀子,刮擦在车身,偶尔会颠簸一下,何穗会看起来做作的惊呼一声,凌盛回看她一眼,偶尔伸手扶一下。
温陌没什么反应,一路上连呼吸都有很轻,身边是沈戾,她就莫名有安全感,仿佛天塌下来他也不会塌。
“你在国外什么没见过,到了西北怎么还怵上了。”这是凌盛对何穗说的。
谁听了不得骂一声直男。
何穗狠狠白他一眼,“你懂什么,人都说人比鬼可怕,但天灾和人祸面前,你又觉得哪个最无奈。”
沈戾专心开着车,行驶到一处湖面时,从手扶箱里拿出一副墨镜扔给温陌,“带上。”
温陌这才觉得眼累,四周都是白,她又看的久,是要损伤视力了,还好没出太阳,不然只怕是要停在半道。
在这种地方迷路也是十分绝望的事情,根本没法做记号,反正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新飘落的雪覆盖,侵占,换上新的面容。
沈戾好像对这个条路很熟,“你不怕迷路?”
温陌看他流畅的侧脸线条,和握着方向盘青筋盘踞的双手。
“一条笔直路。”
“之前走过?”
“当然。”
“沈总走南闯北的,厉害啊。”凌盛看着驾驶位上的后脑勺突然说。
“之前技术不普及的时候,我们这些人就是要亲自走到这些地方来。”
沈戾难得有心情闲聊,估计也是为了打磨旅途的寂寥,这地方太宽广又太安静,雪落下都有声音。
凌盛没什么真心的奉承一句,“之前那是什么时候了,沈总年轻有为。”
你看,曾经篮球场上撒热汗的人都会违心的左右逢源了。
前半程因为沈戾的沉默,像尊大佛一样杵在那压迫感十足,大家都没有说话的欲望,现在因为这三两句话,车内突然变热络了起来。
要说话最多的,还是何穗,她把住沈戾的座椅,身体前倾,“我说你这一路怎么这么淡定,走过的路再走第二遍当然不稀奇,指不定第一次比我们还慌张呢?”
沈戾没说话。
她又拍拍凌盛的肩,“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在座的谁不年轻有为,温陌除外,她是运气好。”
温陌接话,“你也是啊,比在座大上两岁。”
“闭嘴吧。”何穗气呼呼,认为她是今天输不起球。
“所以以后这种话题不要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