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陌好久没见霍为墨，看着他，她真的一声老师都喊不出来，他不配这个称呼。
“您倒越活越年轻了。”温陌这样说，“有些人活长了没有意义。”
霍为墨整个人抖了一抖，这话从温陌一个女人口中说出来，不亚于从沈戾口中听到的寒毛卓竖。
“你想干什么？”
“南大百年名校，不想让老鼠屎坏了这锅清汤。”温陌说，“我要见钱书晋。”
此话一出好像是提醒了他，打狗还得看主人，能动得了他再说。
沈戾目光如炬，站在空荡荡，凉丝丝的办公室内盯着她那一双眼，她说要见钱书晋。
他眼里有兵荒马乱，也只有现在温陌面前，他才会有这么接地气不那么让人难以高攀的时候。
“他没走。”这是一句肯定句，说完才问，“他在哪？”
沈戾大败，并不只是因为他今晚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萦绕全身的羞愧。
她原来一直很认真，在他还在纠结她是不是把他当消遣的时候，她就为他做到了如此地步。
他的温陌向来心口不一，嘴上说着最硬的话，做着爱他的事，在他最难的时候，把自己藏在污流里，把爱意藏得一分不剩。
反正怎么样沈戾都爱她的，现在多了一道比爱更深沉的东西，在此刻像一团越来越浓的烟雾不断蔓延。
他的温陌是如此聪明，她早就察觉，她知道孤掌难鸣，他在她面注定会落败。
沈戾早就意识到，没了温陌，他就会变得空洞而毫无意义，之前林清执总说温陌是能让他变得急躁，原因在这里，找到了，要是没了温陌，他早就失去了一切可以追逐的的欢愉，不论是精神上的还是肉体上的世俗上的。
钱书晋没走，清场时清走了一些无关人员，他这等位高权重自然没有必要留在这看一出丑闻，他不是不想走，是没敢走。
他简直不敢想刚刚要是广播接着播下去会产生什么影响，但能不能播完好像都一样，只是他反应时间的长短而已。
人总归在今天是要见的，她之所以要广播这段录音，自然先前已经听过过里面的内容，知道这这尾声提及的那个人就是钱书晋。
男人的爱好不过就是权，钱，女人。
女人排最末尾，不过有了前两者，何愁女人。
比如钱书晋，就有的是人给他送女人。
只是没想到，温陌曾经就是这之中的一个，钱书晋并未知道这一点。
半明半暗的隔间，男人缓慢迈出步伐，直到整个人置身在明亮里。
霍为墨松了一口气，他没走，他就知道，不会这么丢下他不管。
沈戾下意识皱紧了眉头，握住温陌的手腕。
这是温陌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和这个男人交锋，他的眼角虽然有岁月和风霜的痕迹，但身形挺拔，看得出平时是很注重锻炼的，到了这个年纪，坐上了一定的位置，即了想要风花雪月，也很惜命怕死。
怎么能什么好处都被这种人占了呢。
“见我？”钱书晋看着温陌，“今晚可不是一个好时机。”
温陌手上举着一个U旁，“这东西，我拷贝看了一份，定时，匿名发给了记者，现在你上网看看，上面风向变了没有。”
钱书晋看着她发笑，眼神从她和沈戾脸上来回流转，好半响，突然笑出了声，“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心狠到不计后果的女人。”
“第一个是谁？”
钱书晋没答，除了霍为墨，他们好像没人关心，网上的风现在往哪个方向吹。
沈戾认出了她手上那个U盘就是温陌在扶安从初阮臣手上拿回来的东西，广播播了多少，他就听了多少，但他脑子聪明，已经脑补出全部画面。
钱书晋不敢小看这么一个年轻人，脑子里甚至会控制不住想：沈戾要是自己的儿子会怎么样。
泼天富贵送到他眼前他未必会瞧得上眼，他手上握着很多东西，偏偏只有一个女人入了他的眼。
他不能放任温陌在这里与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对峙，何况他这么冷静，就说明了，他根本不怕舆论。
或者说，他早有应对之道。
有什么关系，这足够他周旋好长一段时间的。
他们从来没奢望过一锅端，侵犯城池的敌人总是得一个一个精准击落才行。
沈戾把目光投向霍为墨，话却是对钱书晋说的，“你不如现在就解决好你这个替罪羊的事。”
不管怎么样，霍为墨今晚逃不脱了，沈戾想让他玩完，钱书晋根本没打算保他。
霍为墨该明白的，但他有点高估了自己对钱书晋的作用。
他双目猩红，扯开嘴角嘶吼，“不可能。”
不可能也得成为可能，谁也不比谁干净，达尔文进化论交给人的道理就是，适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