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个问题后,让何穗那句“我就喜欢和脑子不好的玩”真正变成了赌气的一语双关。
温陌好笑,不带着暗戳戳骂人的。
骂得还没有一点信服力,被一个脑子不好的人拆穿,她还觉得自豪了?
温陌看她也没什么意思了,问她面前这些值多少?
她就随意瞥了一眼,手指随意比了个数字。
温陌没懂,同桌的男人打趣道,“喲,都赢了一套两居室了?”
有人把话题往温陌身上引,人嘛,总要不断地找乐子,“这位小姐姐是哪家的千金,是不是第一次来这地方?”
如果他们不提温陌,何穗可能会给他几个面子,多陪哥几个再打上几圈,毕竟她想等的人还没能等来。
但他们偏偏提到了,何穗瞬间失了耐心,卸力好久的肩膀在这时候突然挺立了起来,作为一个一生要强的女人,这是她竖起倒刺的戒备状态,温陌有幸看到过。
她把面前两座小山就这么推出去,“没意思,这点钱,就当,买你们的时间了。”
哗啦啦,叮铃铃,温陌坐在一旁不动如山,眉眼却疏疏朗朗。
这两人究竟是怎么成为朋友的,原因就是这些吧。
当他们口中把李戴当做是陪王伴驾时,说明潜意识里就没把自己当做这其中的一个。
聊天内容中不避讳两个女人,说明自己根本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整个过程中,输钱不眨眼,不过是认为自己玩的高雅,你看,我玩得都睡上流圈子的女人,和外头那些终究是不一样。
跟外头那些比起来,更加伪道貌岸然,同时还不如何穗一个女人坦荡,她至少玩了就是玩了。
而现在,满桌筹码推翻,谁是高级玩家,已经分明。
几个男人看着散落满地的筹码,“这朋友是不想交了?”
行,更恶心了!
温陌不多说,拽上何穗离开。
何穗脸色不太好,虽然她知道这个时候装也要转出一副坦然自若,这样才显得酷。
但靠装酷这意念,来粉饰自己在这场游戏里是个彻头彻尾的落败者。
“你今天这局不错,我觉得还挺好玩。”温陌边超前走,边说。
何穗看她一眼,“你这么不得了,沈戾知道吗?”
温陌发现何穗很喜欢用‘沈戾知道吗’这样的句式。
不知道能这么被她挂在嘴边,是沈戾的福气还是她的。
“何老板,现在想安排我去哪玩?”
当老板这样的称呼出来之后,就真正有了调侃之意。温陌脸上透着股坏坏的劲。
“老板安排你在这陪酒你陪不陪?”
温陌坦然摇头:“沈戾不让我喝酒,但我可以看你喝。”
于是当真成了,看她喝酒。
温陌和钱睿之间隔了好几个卡座,金箔珠粉一样的霓虹灯光簌簌扫近,掸落,刮在身上的光影每秒变换着数百种心态。
温陌被晃得眼花缭乱。
钱睿于迷离光斑中窥见了最有趣的玩意,他已经好几瓶人头马下肚,酒精让更多多巴胺喷涌而出。
何穗看见嵌入走来时,还记得自己跟沈戾打过的包票。
这便是温陌今晚第二次看她露出全身戒备的状态。
“这位先生,你的眼神过于下流无耻了,请你立马移开并且回你自己的地盘。”
何穗今天打扮妖艳,左半球,右半球,两球相接就是赤道。
于是人头马就在体内散发这温度,密密麻麻腾上了头。
“你管得太宽,我眼神看哪里是我的自由。”
“但你恶心到我了,用什么东西补偿给我呢?”
服务员把酒和水拿上来,温陌刚抿了一口,就听见这么一句。
她觉得“妖精”这样泛泛而守中的形容,在何穗身上根本排不上号。
男人的趣味就是这样被激起来的,这一点上,她发现何穗要比她更精通。
面对厌恶的人,她会毫无顾忌毫无保留的展露自己的棱角,而何穗,即清楚对方是人是鬼,又知道怎么吊足对方的胃口。
“我赔给你啊,几晚都行。”钱睿手指要去勾何穗的下巴,她躲过。
“你?我可玩不起,多少钱?”
钱睿不在意被她调侃,“我不收钱,赔给你的。”
“送上门的,那当然要玩。”
温陌冷静坐观一旁,没想到最后得来这么一个回答,“何穗,这酒还喝不喝?”
她当然不能在钱睿面前露出哪怕一点半点紧张和怯懦,不然怎么对得起何穗的费心费力,又真怕她跟他去了。
何穗听到温陌喊她,回过头对她笑的灿烂,随即把自己的手机丢给她,“看好我的手机,等会我来找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