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温陌问。
她其实很少会问别人心里在想什么,她以前很害怕走进别人心里窥探秘密。
现在她想要明确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了,只因为后来温陌反应过来,上次鹿上园大门外隐约传来的争吵终于被她后知后觉的组成了一句完整的问话。
“如果我不是温陌的朋友,如果温陌和沈戾之间没有关系,你当初还会被我霸王硬上弓,强迫着在一起到现在吗?”
这话听来实在太悲怆,温陌现在还能感受到这句后面的沉默,比那被墙体隔绝的,断断续续的争吵还要破碎。
凌晨的院子里吗,四处很近,人声回落。
陈韵开口,“我好像看到了沈戾。”
车库外是围着院子的墙体,隔壁家的桂树长势喜人,枝丫已经伸出了墙外,而那墙外,听着一辆车,温陌的余光里早就已经有了那辆车的影子。
经陈韵这么一提醒,她目光看过去,沈戾已经下车倚在门边,一手支在无框玻璃上,一手抄在兜里。
月光下,那只优渥的手骨节似乎要刺破皮肤,比月牙还要白。
“沈戾真是帅啊。”陈韵喝醉酒,说话断断续续,“你是不知道,整个南城,想要嫁给他的女人能从鹿上园排到这里。”
她好像害怕自己这个时候说这些,会让作为沈戾准妻子的温陌多想,赶紧甩了甩脑子,微微直起了身子,顺便在这空荡,思考斟酌用词,“我的意思是,他是太多人的向往,所有人巴上了就不舍的放了。”
转念一想,这样说好像也不对,她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温陌见她不断找补的为难样,打断,“其实林清执可能没有死。”
这是温陌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起这些事,在这样的夜晚,乍一听有些不明所以,再细想想有些毛骨悚然。
温陌看她瞪大的眼睛,似乎酒醒了一半,继续说:“你们好像以为沈戾什么都能放下,独独放不下我,以为林清执利用他这么多,他应该心狠却又不理解他的心狠。”
“其实他比任何人都要内疚,也从来没放下过这件事情。”
“朋友义气他同样看的重,孙良泽是最了解他的人,也是一个优秀的律师,你觉得自己的男朋友,会牺牲爱情去护住一个圈子?”
一切太直白挑明的话,不管语气再怎么温和,说出来,还是太重了。
陈韵彻底醒了酒,垂眸,“后来我想过了,那些,是我的气话,你别放在心上。”
她知道那天温陌听到了。
温陌自知从身边只有一个陈韵,到现在这样一个还算舒适的圈子是有多么难得。
他们之间虽然没有什么利益牵扯,但那天撞到了陈韵一气之下说出来的话,猛然间想起,好像凌盛之前也因为她,因为那点情分,拉扯了何穗好久好久。
她并不是要把自己撇干净,而是觉得陈韵应该看得更明白些,发现隐藏问题究竟是什么。
温陌没有让沈戾等太久,那个气质矜贵的男人就倚在车旁等着她。
她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从哪过来的?这么晚了,是有商务局还是谈事情谈到现在?”
这个点是温陌睡觉的时间,他定不是特意过来的,两人在一起久了,突然要分开两天,他们都受不了。
沈戾拉过温陌的手,粗粝的指腹摩挲她的虎口,“我一不在,你就熬夜不睡觉,这么晚了还出门?”
“你来干嘛?”
“想你了。”沈戾答着,把人拉进怀里。。
抱紧她的瞬间,那种空旷了两天的感觉骤然消失。
温陌埋在他怀里,“干妈说了,规矩不能坏,不然会不吉利。”
沈戾听了这样的话,反而把她抱的更紧,“不信那些。”
温陌如果心思不那么敏感,或许就察觉不到他满身疲惫里裹挟那么一点点不安,一个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男人,当他身上出现了一点有悖于往常的情绪,往往很容易被人捕捉。
温陌很喜欢被他抱着,沈戾长手长脚,手臂有劲,每次被他这样抱,总叫她有一种,自己就是他整个世界的错觉。
“怎么了?”她一下下顺着他但额背脊,像每一次她被摁在床上折腾过后,他耐心十足哄她安抚她那样。
“你知道的,温陌,你瞒不过我的。”沈戾说这话时,头埋得很低,下巴像嵌进温陌雕刻脖颈,跟他成为一朵双生莲。
他闻到了她发丝间的幽香,她亦闻到他身上清冷悠扬的崖柏香味。
他明明可以忍住的,也知道在送她来陈家之前,他最后的那句叮嘱,她一定知道里面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不放心。
她的温陌太有主意,不受任何人的意志控制,他必须要让她知道。
于是他猛地又收紧手臂,像是提前给她一道下马威,“你看要是不好好等着我来接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