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永盯着尸体看了片刻,又看向辛槐,问道:“有什么说法?”
辛槐道:“我猜测,这床肯定不是第一现场。也就是说,人不是在床上被杀的,而是在其它地方杀了,放干了血,又穿上了衣衫,放在了床上。”
他这话一落,顿时,汤君美玉姑娘脸色大变,连忙低下头。
真永只觉这说法太令人毛骨悚然,胳膊上鸡皮疙瘩直冒。
颜少卿倒没真永这副难受的表情,他只是剑眉微皱,问道:“放干了血?”
辛槐点了点头。
颜少卿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坚毅的下巴,若有所思地道:“你的意思,凶手先杀了死者,放干了血,然后给死者穿上衣衫,摆放在床上?若是这样,那凶手……”
他转身看向美玉姑娘。
美玉姑娘吓得脸色煞白,身子一软,瘫在地上,哭哭啼啼道:“大大人冤枉啊!不是我,不是妾身,妾身没有杀人,”
汤君也道:“大人,公子不可能是美玉姑娘杀的。美玉姑娘一个弱女子,哪里能杀得了公子?哪里搬得动公子?”
真永渐渐从不适中缓过来了,看着之前污蔑他报复杀人的汤君,冷笑一声:“为何不能?你家公子都喝醉了。还不是任人宰割?”
辛槐没管他们之间的指责和辩解,低头在舱室里慢慢地走着,打量着,最后走到另一张屏风后。
那里摆着浴桶,靠角落还放着木桶木盆。
浴桶里倒了浅浅一层水。
应该就是船上那仆役水桶里的水。
水上面还有厚厚一层花瓣。
红色的,紫色的,黄色的……
散发着阵阵香味,以及……
辛槐动了动鼻子,嗅了嗅,又趴在浴桶上嗅了嗅。
这浴桶散发着血腥味。
他捞起几片花瓣,闻了闻。
也有血腥味,但远不如浴桶上的重。
他又闻了闻那几个木桶木盆,同样也有血腥味。
他推开屏风,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美玉姑娘,又看向那提桶的仆役,问道:“你倒水时,浴桶里已经有了花瓣,还是后面撒的?”
仆役哆哆嗦嗦地道:“小小的倒水时,就就已经有了花花瓣……”
辛槐点了点头,再次看向美玉姑娘,道:“你在浴桶里杀了你家公子,等血流得差不多了,再弄到床上去的。”
美玉姑娘脸色越发煞白,连之前红如樱桃一般的唇都变白了,她身子哆嗦得厉害,但仍然否认:“我我没有,我没有杀公子……”
辛槐想了想,道:“除非你力大如牛,否则,你还需要一到两个帮手。帮你将浴桶里的血水倒掉,帮你将尸体搬到床上。处理完现场,你们再在浴桶里铺上花瓣,为的就是去除舱室里的血腥味。然后,一个溜回自己的舱室,一个去厨房煮梨水,烧洗澡水,制造不在场证据。”
颜少卿真永立马看向美玉姑娘身后的人。
拎着木桶的仆役吓得木桶都掉地板上了,两腿一软,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不不不是小的,小的没没杀人,小的进来倒完水,就听这位姑娘尖叫。小的绕过屏风,这才看到床上的公子,那时,这位公子就已经躺在床上死死了……”
汤君同样否认:“不不是小的,小的没杀人,小的是听到尖叫声,才醒来,才过来的……小的有人证……小的舱室里的人可以作证……”
颜少卿盯着他,问道:“你是什么人?”
汤君支支吾吾:“小小的是是公子的朋友……”
“朋友?”颜少卿剑眉微皱,盯着他打量着。
青色长衫,确实不像是小厮或仆役。
可既然是朋友,还一口一个公子,态度还这般卑微?
有意思!
颜少卿看了许河一眼:“去问问他舱室里的人。”
又看向美玉姑娘,问道:“你呢?你又是什么人?”
美玉姑娘:“妾妾身是是公子的侍女。”
颜少卿问:“你家公子没有小厮吗?夜晚,门口不留人守夜吗?”
美玉姑娘哭着摇头:“公公子不让,说说扰了他的兴致……”
辛槐却不信这话。
这个世界是没有什么隐私可言的。
主子做什么,就算是房、事,也不会背着丫鬟小厮的。
有些过分的,甚至在同、房时,需要通房丫鬟帮忙呢!
哪有公子怕自家小厮听了墙根,扰了兴致?
除非他们在进行十分机密之事,才故意支走小厮。
辛槐走到床边,摸了摸死者的头发,又走到美玉姑娘跟前。
美玉姑娘身子一缩,膝行往后退去。
却被齐云钳制着,动弹不得。
辛槐伸手往她的头发摸去。
美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