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君眼神清明,缓过神来,也立刻稳住了心神,接过苏嬷嬷递过来的方巾,擦去长乐宫娘娘指尖上扎出来的血。
宜公主眨了眨眼,问:“大哥哥,你刚刚怎么了?”
她淡淡摇了下头:“没事。”
长乐宫娘娘和苏嬷嬷对视一眼,都觉得刚才玉君的反应有些奇怪。
但两人也没问。
给长乐宫娘娘指尖放完血,玉君就去写药方了,将其交给苏嬷嬷,叮嘱道:“请娘娘照着这张方子喝上几天,明天早上我再来。”
苏嬷嬷接过方子道:“多谢玉公子。”
“娘娘的身子不宜施针,喝药慢慢调养就好,各方面也要嬷嬷多费心。”
“是,老奴自当照顾好娘娘。”
“嗯,那在下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玉君朝长乐宫娘娘拱手告辞。
长乐宫娘娘让苏嬷嬷送玉君出去,宜公主也跟了出去,公主不放心,追着玉君问:“大哥哥,母亲的病喝药真的能喝好吗?以前李太医也来母亲看病,不是给母亲扎针,就是在屋里熏一些草药,反正要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怎么你只给母亲开药,别的都不用?”
玉君告诉她:“娘娘身子太虚,虚不受
补,针灸熏药,都该减去才好,多了,反而折损。”
“这样啊……那……”
宜公主还要说什么,等在外面的梁公公见玉君出来,赶忙上前询问:“玉公子,娘娘的病,如何?”
玉君说:“娘娘的病,尚且能治,只是需要些时间。”
梁公公松口气:“没事就好,老奴也好回皇上去……你现在?”
“在下已经写了药方,只要太医院那边的药材不出问题,娘娘按时服用,即可。”
“这……哪里还敢啊?”梁公公赶紧道,“老奴一定亲自去太医院盯着,保证娘娘的药绝不会再出任何问题。”说完,梁公公还擦了下汗,不仅玉君受命来给长乐宫娘娘看病,他也受命负责娘娘的药不会在有任何差池,若再出问题,他可就是下一个李太医了。
最后,苏嬷嬷把玉君写的药方交给了梁公公。
离开长乐宫前,宜公主又悄悄问了玉君一声:“大哥哥,你不是说,你帮我为母亲治病,我就帮你演一场戏吗?你还没有告诉我,要我演什么戏?”
玉君说:“公主莫急,很快就需要你了。”
很快?
不等宜公主再问什么……
玉君已经
随梁公公出去了。
送走玉君后,苏嬷嬷返回寝殿,向长乐宫娘娘说:“娘娘,玉公子走了,药方也交给了梁公公,说是以后娘娘的药,都由梁公公亲自到太医院监督,有梁公公看着,想来,不会再有问题了,娘娘也可放心。”
长乐宫娘娘躺在床上,沉默了许久,才看向苏嬷嬷说:“你说,那位玉公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娘娘怎么这么问?”
“本宫总觉得,她和寻常的人不大一样,那种感觉,本宫说不上来。”
“娘娘许是想多了,老奴见那位玉公子一表人才,心思又细,是比寻常人多了一份特别的气度,至于奇怪之处……老奴倒是没觉得。”
“那你说,她到底为何要帮本宫?”
“玉公子不是说了,是因为公主求了她吗?”
长乐宫娘娘摇了摇头,说:“若真这么简单就好了。”说罢,深深的沉了口气。
苏嬷嬷为主子掩了掩被子:“娘娘别多想了,如今您的病有望痊愈,是件大好的喜事啊,咱们应该高兴才是……您不是常常说,要看到公主出嫁才安心吗?现在看来,您不仅能看到公主出嫁,还能看到公主以后生儿
育女呢。”
“本宫连玉公子开的药都还没喝上,你倒开始先说胡话了。”
“哪里是胡话?老奴现在和公主一样,也相信那位玉公子……她既说了娘娘能好,就一定能好!”
长乐宫娘娘也不再说那些丧气的话了。
她抬起手,看着玉君在她指尖上放血的位置,想起玉君当时表情和眼神,心中又不免生起一丝困惑来。
……
而玉君出了长乐宫后,便跟梁公公说:“公公不必送我,我自己回朱鸢阁。”
梁公公紧随在旁边道:“不急这一时,老奴还得先去回了皇上,再亲自去太医院为娘娘抓药。”
玉君没再说什么,心思微微沉了下去。
此刻鼻尖上,还萦绕着长乐宫宁娘娘指尖上那滴血的味道。
那味道,太熟悉了!
内心深处那一丝早就被时间磨灭掉的希望,此刻又隐隐燃了起来。
几百年了……
她以为再也不可能闻到那熟悉的味道了。
却没想到今天会在长乐宫姑娘娘的血液里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