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她不怪赵静娘,不怪谋划匪乱的皇后,却怨无辜的县主,当真是不明事理地很。”
清妧失笑。
绕过两道回廊,她们到了大理寺后宅的山池。
池上有一座锦鲤台,中间竖着一道大屏风,屏风一侧,隐隐可以看见伍砚书焦躁地来回踱步。
梅娘停步:“县主,伍郎要和您谈公事,我不便继续往前,便在此处等您。”
“好。”
清妧快走两步,走上锦鲤台。
“伍廷尉。”
伍砚书彷佛才察觉她的到来,他急急正身,而后朝清妧拱手作揖:“下官失仪,还请县主多多见谅。”
“无妨。”
“县主仁厚。”
“呵。”清妧轻勾嘴角,“昨夜梅娘归家,难道没将皇后审问出来的事,尽数告诉伍廷尉吗?”
伍砚书再次拱手:“内子忧女心切,故而有些不明就里,待过些时日,她定能想明白,珍娘遭难,无关县主。”
眼前的人,和她认识的那个大理寺廷尉,彷佛是两个人。
她尤记得父亲被定案,自己扑在地上痛哭流涕,大喊父亲冤枉时,他高坐在公堂,眉目比杀人的血刃更冷。
所以,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清妧瞥着身后的坐榻,毫不客气地盘了上去。
“本县主三更天便被人吵醒,累得很,还请伍廷尉多多担待。”
闻言,伍砚书的腰弯得更低了:“这榻原是为县主备下得,还请县主莫要折煞下官,尽管随意便是。”
“恩。”
“县主,下官急请您来大理寺,是因为——”
“伍廷尉,崔家人来过了吗?”
“……”伍砚书暗叹一口气,“回县主,今日大早,崔三娘已上门来退崔离郎和珍娘的婚事,待换回婚书,婚事便正式作罢。”
“你可难过?”
“倒也算不得太难过,毕竟这门婚事本就来得莫名其妙,如今没了,反倒显得理所当然,只——”
“只?”
“回县主,若只是崔家退婚,下官并不难受,下官难受地是,珍娘名声受损,从此再难寻得良配。”
说着,伍砚书抬袖,抹了抹微湿的眼角:“皆是下官无能,护不住珍娘。”
“伍廷尉觉得是自己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