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珍娘死活不肯嫁去大皇子府,是因为她对崔郁离有情,照理,他该成全。
可崔郁离此举,俨然是彻底得罪了皇帝,从此以后,莫说他是仕途尽毁,只怕清河崔家还要将他逐出门去。
一旦如此,崔郁离的后半生必定凄凉,珍娘若是嫁给他,不说她自己会跟着崔郁离一道吃苦,连伍家都会因此失去帝心。
想到这里,伍砚书有了决断。
“回陛下,微臣委实不知崔离郎是何时对珍娘起了心思,但微臣敢拿身家性命起誓,珍娘和他绝无私情。”
“所以伍家不愿意把珍娘嫁给崔离郎?”
“是,伍家不愿。”
皇帝这才勾出一点笑意,心道伍砚书虽出生一般,但比崔家知道大体,不枉他提拔他做了大理寺卿。
“崔离郎,你听见了吧,伍家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你!”
崔郁离抬眸,眼底尽是不甘心,他扭过头,刚要开口对伍砚书说话,却听崔玉坤大喝一声:“够了!”
而后,崔玉坤伏首:“陛下,崔家教子无方,不敢求陛下开恩,还请陛下立刻夺了离郎科考第一名的成绩,放他归家。”
皇帝颔首。
“崔郁离,原金科头名,却不惜翎羽,在人前公然藐视礼法,实在荒唐可恶,现夺其金科第一的成绩,十年之内,不可入考场!
因崔郁离行为过分荒诞可笑,不配在翰林侍奉,今夺其翰林待招之位,禁其再入国子监读书!
金科第二名顾浥尘升至第一,成本次科考的状元郎,即日起,入翰林为待诏。”
跪了半日的顾浥尘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阿娘为他祈福,道观的老尼说他今年将时来运转,他本是不太信,如今方知,竟是准得不能再准。
“微臣谢陛下天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