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人铁锁加深,左侧立着文臣,右侧站着武将,往后,是闻风而来的上万百姓。
台上,公堂后,王忠扶着皇帝,缓缓坐上帝座。
皇帝才坐下,迎面吹来一阵凉风,呛得皇帝喉咙一痒。
“咳——”
“陛下,您还好吧?”
若是往日,王忠这般问他,他定会狠狠训斥他,但如今,便王忠不问,他也知道自己好不了了。
皇帝抬眸,目光略过黑压压的陵阳百姓。
“谋反得真是皇后和赵家吗?”
“是不是,我不知道,但听说连大明宫都烧没了。”
“唉,好端端地,皇后和赵家为何想不开?难道是陛下——”
眼看百姓越说越不像话,禁卫军的手迅速搭上腰间长刀:“再有人敢胡说八道,休怪本将的刀不长眼!”
百姓再不敢多说一句,他们抿着嘴巴,目光齐齐落在被铁镣加身的皇后,卿云澜及赵家一杆人等的身上。
高台上,皇帝的脸浮上一丝阴沉。
那日在大明宫,杀声响起时,他虽觉心惊却不至惊恐,直到南宫文轩回禀,反贼杀到了大明宫前。
这场动乱,只持续了一夜,等皇城复归宁静,他才倒上卧榻,短短眯了半个时辰,梦里,一个久违的人,隔着彼岸,朝他微微一笑。
“王忠,你相信因果轮回吗?”
王忠垂首,不知如何作答。
好在,皇帝也不是真想知道答案,他很快收起失神,凛眉问:“伍砚书呢?”
高台一侧,默立许久的伍砚书急忙上前。
“陛下,微臣在。”
“升堂。”
“是。”
伍砚书躬身而退,坐上公堂,而后,他的目光极其迅速地扫过立在不远处,紫袍加身的大皇子。
待卿云牧不着痕迹地朝他点点头,伍砚书才抡起惊堂木,对着案台重重一拍。
“肃静——”
城楼上,卿流景端起酒杯,惬意地抿了半口:“先前阿妧费了许多心思,想叫伍砚书归心,却不想,最后是为他人做嫁衣。”
“二殿下是在嘲笑小女?”
“不,我想说,诸如伍砚书这等忘恩负义的小人,我随时可以替阿妧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