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比别人更懂得审时度势。
今日卿云牧不是请他来赏春色,而是来敲打他,他亦不是责花魁不懂尊卑,而是在责他不懂尊卑。
想明白的范含章拱手:“老朽拜见大殿下。”
卿云牧勾唇。
今日设宴试探范含章,是幕僚们的主意,他虽面上答应,但真对上范含章,心下难免惴惴。
出发前,崔郁离曾说,范含章是只老狐狸,老狐狸绝没有掀桌子的勇气,是以他若强,范含章必弱。
竟不想,被崔郁离一语中的。
早知道范含章是这般脾性,那他这些年何必如此忍气吞声?!
“岳父,请坐。”
“谢大殿下。”
卿云牧脸上的喜色,顷刻间飘上眉间。
“快给宰辅大人倒酒,本殿今日要和宰辅大人不醉不归。”
花魁拎起酒壶,替范含章倒满一盏酒。
“岳父,来,我们干一杯。”
“好。”
酒杯相撞间,卿云牧得意飞扬。
见此,范含章的心越寒。
当初,卿云牧上门求娶萤娘,他不想答应,可芙娘强势,不顾他的反对,强硬地定下卿云牧和萤娘的婚事。
他心里清楚,这是谢家的意思。
谢家看不上卿云牧,舍不得把谢家女嫁进大皇子府,却怂恿芙娘把萤娘嫁给大殿下。
如今,卿云牧在朝中的呼声,眼看要高于卿云礼,谢家急急寻到芙娘,想借着他的手,拿住卿云牧。
然,大溱的这位大殿下,心机一般,脾气却甚大,这会儿莫说范家拿不住他,只怕谢家一样拿不住。
“大殿下,老朽敬您一杯。”
“好。”
席间之氛围,因为范含章的有意退让,变得十分热络,不过小半个时辰,这对翁婿你来我往,连喝数盏酒。
酒气上涌时,卿云牧心里那点微末的惴惴,散得不见踪迹。
“岳父,父皇让本殿同你商量纳侧妃,不知岳父是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