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安国公不肯归心呢?”
清妧离开永福宫的时候,天空忽然下起急雨,等她缓步走上高阶时,半身已湿透。
流萤撑着伞,急急冲下来。
“妧娘,都下大雨了,您怎么还慢慢悠悠的?”
下雨了吗?
她茫然地抬起头,见瓢泼大雨砸在伞面,彷佛能把雨伞击穿。
“妧娘,是韩老夫人不好了吗?”
“不是。”
“那是怎么了?”
清妧摇摇头。
回来的路上,她寻思了又寻思,惠贵妃之言,当不是假的,因为若她是韩王,不敌北夷,也会求助溱国。
而两国有盟约,阿爹不该不出兵。
便阿爹不出兵,也该上表皇帝,说明理由,可直到韩国兵败,陵阳都不曾收到任何消息。
此一事,卿流景是不知道,还是知道,却故意不说?
一进房门,流萤便对浓雨道:“快去烧热水,县主淋了雨,得赶紧洗个热水澡,否则要得风寒。”
等浓雨奔出门,流萤又对浅雨道:“去烧一盏姜汤,给县主驱寒。”
“是——”
“且慢。”清妧出言,“流萤,你去烧姜汤。”
“……是。”
浅雨捧着干巾替清妧绞头发时,小声问:“县主可是有事吩咐婢子?”
“明日一早,你悄悄走一趟前面。韩王修书陛下,要陛下发落阿爹,你去听听,群臣都是什么意思?”
“是。”
“此事,不必告诉任何人。”
“是。”
上一世,安家会落入绝境,便是从阿爹犯下一错开始,而后,群臣或袖手旁观,或借机落井下石,才叫安家走进万劫不复。
她不想怀疑卿流景,可卿流景志在皇位,且他为达目的,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垫脚石,在情势不明之前,她不能拿阿爹来赌。
这一夜,清妧久违地做起噩梦,梦里,她绝望地站在城楼上,一遍遍地看着父亲被撕成碎片。
“妧娘,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