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皇帝抬起手,戳着他将才砸出去的几本奏章对太子言道:“你自己看看,朝臣都在说你什么!”
太子弯下腰,捡起奏章。
这本弹劾他的折子上说,他在和朝臣议事的时候,刚愎自用,毫无容人的雅量,稍有不瞒,就对朝臣口不择言。
“父皇,明明是他们不敬在先,儿臣是忍无可忍,才——”
皇帝冷笑,再次截断卿云牧的话,他拂袖,将书案上的奏章全拂到地上:“一个朝臣参你脾性暴烈,或许是冤枉了你。
可满朝的文武百官,有近半数的朝臣全参你脾性暴烈,那就不可能是冤枉,而是铁一般的事实!”
“……”
“卿云牧,你是不是觉得当了太子很了不得?”
太子当然了不起!
太子是未来天子,等父皇两眼一闭,他就会成为新帝,站到大溱的至高处,从此,手握生杀予夺大权,但有人敢对他不敬,他便可杀无赦!
但这话,他现在说不得。
“儿臣不敢。”
“朕不管你是真不敢,还是假不敢,但朕给你一句准话,如果三月之内,弹劾你的折子还如雪花一般,那朕就废了你,改立云礼为太子。”
“父——”
“你再敢多说一句,朕现在就废了你!”
“……”
“滚。”
卿云牧垂首,骇然而退,他将要走出御书房时,皇帝又道:“等等。”
“是。”
“出了皇宫,你亲自走一趟逍遥居,去接卿流景赴接风宴。记住,给朕态度好点,否则,休怪朕对你不客气!”
卿云牧指尖蜷紧,乖觉颔首:“是,父皇。”
但他的乖觉,在踏出皇城的下一刻,转为怒不可遏。
“该死!该死!该死!”
昔日,他是不得势的大皇子,须活得谨小慎微,如今,他是堂堂太子,竟然还要如此,凭什么?!
崔郁离悄然上前:“太子殿下,陛下说您了?”
“他岂止是说孤,他还想废了孤!”
“怎么会?”
“呵。”太子冷笑,“无妨,孤又不是昔日的孤,若他真要对孤不仁,那孤也可以对他不义。走,去逍遥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