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问:
“三弟,不坐吗?”
“……”
多年前,卿流景悄悄逃出东都,奔回陵阳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时的他,比之街边的一条野狗尚且不及。
不过数年,他再回陵阳,竟有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睨睥天下的傲气。
天道何其不公!
卿云礼敛眉,缓缓坐下。
星回送来一壶热酒,并两个青瓷杯盏。
瓷盏玲珑剔透,寻遍三皇子府,也找不出此等品质的青瓷。
星回拎起酒壶,意欲倒酒,卿流景却拂袖:“退下。”
“是。”
卿流景拎起酒壶,替自己,替卿云礼,各倒上一杯酒。
“惜年,本殿逃回陵阳,曾得三弟多方照拂,复归后,本殿一直想有所报偿。今日,总算稍稍如愿。”
说着,卿流景举起酒杯:“三弟,为兄敬你一杯。”
“……”
没有人知道,那一日收留卿流景的守城小吏,曾去崔家报信,崔家又将此事转告他,而他假作不知,却让人把消息递给卿云牧。
他笃定,以卿云牧的脾性,若知道卿流景逃回陵阳,定会追去杀他。
果然,卿云牧得悉消息,立刻叫上他和云澜,直奔城门,他把卿流景挂在马上,拖到景春河,百般折辱。
卿云牧欲斩杀他时,他之所以一劝再劝,不是因为舍不得看卿流景死,而是怕他死了,父皇会送他去韩国为质。
所以,他无论如何不能让卿流景死了。
可饶是他力劝,卿云牧和卿云澜都不肯答应放过卿流景,最终,他趁他们不备,把卿流景丢进景春河。
原来,他帮他,是念着他救过他。
卿云礼勾唇:“二兄客气,当初是我能力不济,如何都劝不住大兄和七弟,否则,二兄不会受那些罪。”
呵。
眼前人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但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他不动他,不过是物未尽其用,等用完了,自有清算时。
“为兄知道,故而十分想报偿三弟。”
说罢,卿流景拂袖,星回再次上前,把一卷明黄色的敕旨摊开在石桌。
“这是陛下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