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王忠自群臣身后,快步绕上高阶,而后,他俯身,对卿云礼低言:“陛下,二殿下请您兑现承诺。”
卿云礼唇角的弧度变深,他略过群臣,和立在殿外的卿流景遥遥相望,而后,他一字一句帝反问:
“朕若不想兑现了呢?”
问罢,新帝唇角一沉,又冷言:“昨日,溱二殿下假传敕旨,命禁卫军封锁后宫,犯下死罪!来人,即刻把卿流景押入天牢!”
“……”
新帝之言铿锵有力,足以叫立在殿内殿外的禁卫军听得一清二楚,然,久久不见有人上前,拿下卿流景。
新帝勃然大怒,抡起手掌,重拍几案:“没听见朕的话吗?来人,速速拿下卿流景,把他押去天牢!”
唉……
静默无声中,崔玉坤于心底发出一声幽长的叹息。
昨夜,卿云礼携遗诏,满面欢欣地奔进崔府,他以为皇帝一死,定可以凭借遗诏登上皇位。
可他不知道地是,帝之威仪,并非在那张龙椅。
若文臣武将不能真心拜服,那他不过是个坐在龙椅上的傀儡。
事到如今,溱国天下,已然是溱二殿下的掌中物。
他不拿,只是还不想拿罢了。
想明白这一点的崔玉坤,抬步走上高阶,他须得在溱二殿下君临天下之前,向他表达崔家的忠诚,否则以二殿下的手段,崔家危矣。
“陛下,臣有一言。”
“说。”
“如今,宫中禁卫军对二殿下马首是瞻,朝中半数臣子对二殿下推崇备至,三军统帅安行洲很快会成为二殿下岳丈。
陛下初登大宝,权力不稳定,臣请陛下隐忍。”
又是隐忍!
母后薨逝后,他便开始隐忍,无数个日日夜夜,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只等有一天登基为帝,他便再也不必隐忍!
此刻,他终于是皇帝了,可为什么,他还要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