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妧暗叹,招呼星回和若谷把人扶上去,其间,卿流景一直紧紧地拽着她的手,怎么都不肯松开。
“松手。”
“不松。”
清妧正要皱眉,却听卿流景可怜巴巴地咕哝:“我怕放开了,阿妧就再也不肯留在我的身边了。”
“谁说的?”
“阿妧没说,但我能感觉到。”说着,卿流景仰面,“阿妧怪我拿岳父冒险,怪到不想嫁给我了,对吗?”
“没有。”
“骗人!”
眼见卿流景说出孩子气的话,清妧不由地失笑:“我是怪你,但没有怪到不想嫁给你,最多就是晚两年嫁。”
“真得?”卿流景勾唇,又露出笑意,但笑着笑着,他又落寞地低吟,“若真晚上两年,也不知我能不能活到那时?”
“卿芳君!”清妧暴怒,“如果你活不过两年,那不如就此撒手,免得祸害我做半辈子的寡妇!”
“我——”
卿流景低眉,目光落在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他知道阿妧是对的,如果他活不久,他就该松开她的手,让她另觅良人,一生安乐,可他舍不得。
她是他这场比地狱更暗沉,更悲哀的人生里,唯一的一点光亮,是他堕入地狱之前无法如何都想尝到的一口甜蜜。
“阿妧,对不起,我不能,不管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放开你这一件事,我做不到。”
“你不松开,我怎么把脉?”
“啊?”
清妧浅笑:“卿芳君,你听好了,从我决意嫁给你的那一刻起,便做好了你我夫妻同生共死的准备。
佛说,自绝于天地的人哪怕去了地狱,也会堕入十八层地狱,所以,为了我,请你务必保重性命,毕竟,我不想为了寻你,去十八层地狱。”
卿流景怔忪,随即松开了手,清妧顺势抽出手,搭上他的手腕。
眼前的人,曾将她挚爱的亲人置于棋盘,未来也许还会如此,她知道,但依旧决定和他一起,走向更遥远的未来。
也许是因为,她比她以为地,更加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