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宗禹不满的看着自家爹,“你可是当今丞相,难道你看不出来,是这个男人在维护曾姨娘么?”
“对,宗丞相,你可是丞相。”陈掌柜再度接住宗禹的话,朝宗丞相讽刺道,“难道你看不出来你儿子,是在挑拨离间么?”
宗丞相没有听他们双方任何一人的,只是在吐出好几口浊气后,将视线落到跪在地上的曾姨娘身上。
“我只问你三个问题,你如实答我。”
“老爷且问,妾自当知无不言。”曾姨娘诚恳的迎上宗丞相的视线,这一次,她没有逃避。
宗丞相沉默了几秒才道,“你与陈掌柜从过去到现在,是什么样的关系?”
曾姨娘抿抿唇,用干涩的语气道,“从前,我与他是同一个地方的,我家中遭了难,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他便教唆我去做窑姐,我接客,他找客,日子好歹是过下去了,直到后来,灾害越来越严重,每家每户连饭都吃不保了,哪里还有闲钱逛窑子?所以我与他便结成伴,一路拔山涉水的到了京城,那时候的我,说不上恨他,也说不上不恨他,的确是因为他,让我与家人活了下来,的确也是因为他,我一脚迈进了火坑,
哪怕后来我从火坑里被老爷救上来了,也还是觉得处处低人一等。”
曾姨娘顿了顿,见没有人打断她的讲述,这才继续往下道。
“我起先是在老爷府上做丫环,每月的月银,除了我自己的吃穿用度,剩下的都会被他拿走,他总与我说,若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所以那是我欠他的,我也认了。”
“后来,我有幸被老爷看中,抬成了妾室,我一心一意只想好生服侍老爷,若是能替老爷生个一儿半女,便是锦上添花之事,可我低估了一个人的野心,他见我成为了官老爷的妾室,胃口便大了起来,先起是一间铺子,后来便是我的身子,我敢不从他,他便敢将我的过去一一抖给老爷,我害怕自己的过去会寒了老爷的心,也怕老爷会因为我的过去,被其它在朝官员耻笑,所以只能任他摆布,从那时候开始,我便恨毒了他,我日日盼着老天爷收拾他,可老天爷好像听不到我的乞求似的,一直让他好好的活到了现在,老爷……”
曾姨娘重新伏下身子,用力的磕了一个晌头,“我方才说的就是我与他的关系。”
宗丞相没有质问她一句多余的话,而是直接了当
的问出第二个问题。
“为什么要杀害送去了布庄的下人?”
曾姨娘抖了个激灵,方才的对话里,并没有提及到这一茬,冷不丁被问到这个问题,她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宗丞相看出了她的反应迟钝,第一个问题,本就是他随意抛出来,迷惑她的,第二个问题,才能打她个措手不及。
若她心中没有鬼,自然可以立马答出来。
唯有心中有鬼,才会如此的不自然与结巴。
“你不用问她。”陈掌柜反应迅速的替她打掩护,“杀害布庄的那些人,是我的主意,若她不答应,那死的便是她。”
“是么?”宗丞相终于接了陈掌柜的话,“那么,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因为他们会将秘密泄露出去。”
“什么样的秘密?”
“自然是我绑走宗灵的秘密。”
“可他们怎么会知道是你绑走的宗灵?”
“因为……”这一次,就连陈掌柜也顿了好几秒才道,“因为他们知道她们母女俩前后离开过,若他们将这件事说给你听,你肯定会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最后会查到我的头上,我自然要先将他们处理了。”
“好。”宗丞相没有与他争辩,重新看向曾姨
娘,“最后一个问题,当初灵儿不见后,全城都在寻找灵儿的下落,你——有没有向他报过信?让他逃过追捕?”
“这……”曾姨娘彻底被问住,答有或者没有,似乎都是那个老头子埋下的雷。
“说!”宗丞相音调一寒,浑身上下立即散发出一股不容人置疑的气势。
曾姨娘哆嗦了一下,连在脑子里过一遍想法的时间都没有,直接一股脑的开口,“没有!我没有向他透露过老爷追捕他下落的信息,我知道是他带走的灵儿,我恨不得老爷立即将灵儿带回来,又怎么会向他透露消息呢?”
“没有啊!”宗丞相的语调又软了下去,“你确定没有么?”
“老爷,我敢对天发誓,我是真的没有做过那件事!”话已出口,曾姨娘只能把自己说过的话咬死。
陈掌柜听到这里,原本就慌乱的心底,更是无端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还没等他多想,宗丞相便朝他看了过来。
“你带着灵儿是藏在哪里没有被人发现的?”
陈掌柜张了张嘴,好半晌才吐出了一个地名,“城外的十里坡。”
说到这,他又赶忙补充一句,“我带着灵儿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