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殿,赵相如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时不时就会有人过来敬酒,但他都是笑着敷衍过去,而桌上这被酒始终没有动过。
苏宗望了一圈,等没人过去后,他才端着酒过去,寒暄道:“左相去南疆府有好些日子了,若不是今日见到您,下官还以为您还未回京城呢。”
赵相如摇摇头道:“哎,那这就是苏大人不关心本官的去向了,南疆府镇城使已到任,本官再留在那里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就早早的回来了。”
“哈哈哈,左相深受陛下器重,此次前去又化解了南疆府的动乱,左相实在是令下官钦佩啊!”苏宗僵硬的笑道,他能知道赵相如的行踪才有鬼了。
“左相今年已二十余五了,可否有心仪的女子?”
“若是没有,不知左相觉得下官的表侄女——崔三姑娘如何?”
苏宗厚着脸皮道:“下官这表侄女年芳十六,生得花容月貌,与您倒也相配。”
赵相如先是一愣,然后迟疑道:“苏大人说的是私下与家中小厮珠胎暗结,后被崔家逼着落胎的崔三姑娘崔莺莺?”
苏宗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手指哆嗦道:“左相怎可胡言乱语污人家女子清白?”
“啧啧……”赵相如挑眉道:“这事本来就是苏大人不厚道,怎么反而还怪起本官了?”
“是与不是,你心里清楚得很。”
赵相如挥手赶人道:“苏大人还是去寻其他人行骗吧,本官的婚事就不劳烦你惦记了。”
这京城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他什么不知道?
这苏宗当他是傻子呢?
苏宗脸上挂不住了,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回到座位上,他一人孤零零的坐着饮酒,一边在心中记恨着赵相如不给他面子,一边骂道,难道不知道他的女儿是宫中最得宠的安昭容吗?!
苏宗拎起桌上的酒壶再想倒酒,却发现酒壶早就已经空了,便冲着旁边的宫女招手。
宫女会意,便取了一壶新酒上来。
苏宗拿起酒壶,壶底忽然掉落了一个字条,他连忙又将酒壶放下压住,然后做贼心虚的环顾了一圈,见没有人关注他,他这才快速的将字条拿在了手里。
“咳……看来酒水是喝多了。”他自言自语的念道,然后邀旁边相熟的大臣道:“李大人可否要一起去后方更衣?”
李大人摆摆手道:“不了不了,我方才才去过。”
苏宗惋惜道:“那看来是不凑巧了。”
然后他就起身离开去前殿后方的小房间内,关上门好,他就将字条拿出来一看。
女儿在宫中与苏溪妹妹相聊过后,才知她对四叔有怨恨,父亲不妨让人去赣州府查清楚,若是四叔真的对苏溪妹妹不好,那咱们也要为苏溪妹妹出口气才行啊。
苏宗看完后顿时眉心紧皱,这是嫡女送来的消息。
他将字条撕碎,藏在袖袋中,推开门走了出去,然后深吸了一口凉气,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当时苏溪被苏诚夫妇二人草草送到苏家,苏宗见苏溪被母亲留下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毕竟苏溪的容貌和身段长得确实出众。
所以他没让人跑去天高地远的赣州府去查苏溪的底细。
后来苏溪得宠了,他也没想起这事来。
但今日嫡女忽然提了这个事情,想来一定是有内情在的。
他认真的想了想,算了,既然是关于到苏溪的事情,还是派人过去查一查吧。
苏宗一直念这件事情,等到筵席结束,他回到苏家后,便先去找了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听他提起这事,笑着说道:“不用派人过去了,这事我早就派人去查清楚了。”
苏宗立即诧异道:“为何不曾听母亲说过此事?”
苏老夫人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今日得知了此事,可是安昭容与你提起的?”
“是月儿递的消息,安昭容今日只是露了一面,很快就离席了。”苏宗摇头道,也就是他们这些官员不能接近后宫嫔妃,不然他早就凑上去给苏溪敬酒了。
后面苏溪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前殿了,所以他当时就只顾看着喝酒和看舞姬跳舞了。
苏老夫人眼睛一眯,有些不悦道:“怎么是月儿递的消息?”
她很早之前就查清了苏溪在赣州过不得不好的事情,但她一直没有出手为难苏诚,为的就是想让苏溪这边先开口。
因为这样才能让苏溪欠下苏家的人情,但现在却是月儿递的消息,那这人情……
“许是苏溪与月儿说的吧。”苏宗叹气道:“不然月儿在宫中,这手也伸不到赣州去啊。”
苏老夫人思索了一会儿,眉心慢慢的舒展开来,道:“那估计是苏溪是想借着月儿的手来和我们提这件事情,那我们苏家就卖个好给她吧。”
苏宗正襟危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