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消息是他递给尚婕妤的,他心中当然是清楚尚婕妤出去后,定是去找皇帝和贤妃了,但如今皇帝遭遇刺杀,那尚婕妤肯定也会跟着遭罪。
可是现在皇帝和贤妃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那他的女儿呢?
尚斐牵强的解释道:“臣是听闻尚婕妤也出府去了,但城内出现了刺客,这会儿外面恐怕是不安全了,所以臣才以为您会传召尚婕妤一道回孟府。”
皇帝一听就知道他出去的消息就是尚斐通知尚婕妤的,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厌恶,但他脸上却是叹息道:“看来是父女连心,尚卿的预感是没错的,朕方才得知尚婕妤在茶楼被刺客挟持了。”
“不过,爱卿不必担忧,朕已经让人去将尚婕妤给救回来了。”
尚斐瞬间瞳孔一缩,果真是出事了!
“尔等先去书房中候着,朕洗漱更衣过后,便过来与你们商议刺客的事情。”皇帝吩咐完后,就带着苏溪直接走进府里了。
尚斐心中担心尚婕妤的情况,想追上去询问清楚,却被元忠伸手拦了下来,道:“尚大人,皇上吩咐了,您现在要与其他大臣一道去书房中候着。”
尚斐停下了脚步,眼中的眸光晦暗不明,将心神稳住了。
兵部尚书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同情的望了一眼尚斐,抬手拍了一下尚斐的肩膀,提醒道:“走吧,尚大人。”
尚斐勉强笑着应道:“好。”
等到大臣们刚走到主院时,后方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响起,他们不由得回头一看。
竟是尚婕妤主仆二人躺在木板上被抬了回来,尤其是尚婕妤,肩膀处还有一块很大的血迹。
尚斐不禁快步走了过去,询问道:“尚婕妤怎么受伤了?”
抬人的侍卫将尚斐的手给拂开,说道:“尚大人,尚婕妤的伤势不好耽搁太久,还望您不要过来阻拦。”
尚斐脸色一白,刚想开口说话,但随后就看到了匆匆赶过来的太医,便按捺住冲动和怒火,任由他们将尚婕妤抬进临院中。
他回身往主院走去。
兵部尚书安慰道:“本官看着尚婕妤那肩膀上的伤势不致命,有太医在,尚婕妤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尚大人不必忧心。”
尚斐闻言面色一僵,不是伤在自己的身上,哪里会知道痛?
他跟着兵部尚书一起走进书房,不经意的说道:“尚婕妤身娇体贵的,自然是比不得您这般粗性子,本官为人父,也只是担心尚婕妤的安危罢了。”
“说来贤妃娘娘也不懂事,竟缠着皇上在这种人多的日子里出去,幸亏皇上没事,不然消息传回京城,那边可就要乱套了。”他佯装挑拨道。
兵部尚书闻言立即把嘴闭上了,没有接话。
先不论此事到底是不是贤妃娘娘唆使皇上出府的,但即便是贤妃娘娘唆使的,那也得皇上同意才行。
说到底还是皇上行事不够谨慎,才会被刺客抓住了机会。
书房内的其他大臣听了这话,同样是笑而不语,孰是孰非,他们不好轻易的去界定,所以不接话茬才是最稳妥的方式。
他们在书房中安静的闭目等待着,过了良久之后,皇帝才过来。
“参见皇上。”众大臣赶紧起身行礼道。
“诸位爱卿都起来吧。”皇帝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旋即抬头看向吕众,说道:“吕卿,你来说吧。”
“是。”吕众连忙应道。
他看向众大臣,说道:“行刺皇上的刺客的尸体已经全部运送回孟府,这些刺客左手的上臂位置有一个雄鹰展翅的图腾。”
一些小的官员听完后有些不明所以,但兵部尚书一听,立即就诧异道:“这些刺客是西州草原塔木部族的人?”
作为兵部尚书,西州这个经常与外族势力发生摩擦的地方一直都在他的关注中,塔木部族这根横在喉骨间的硬刺他自然是了解过的。
雄鹰是塔木部族的信仰,听闻他们族中每一个勇士都会在左手手臂上刺下雄鹰的图腾。
刑部尚书存疑道:“但塔木部族的人怎么会突然跑来江淮行刺皇上?”
草原外族和宣国的摩擦早在先帝时期就有了,但以前也没有发生过这等事情啊……
忽然他心一动,想起了一件事情。
孟轲之前的官盐好像全部流入了西州地界,难道这是孟轲和塔木部族做的交易?
但现在孟轲死了,塔木部族官盐的来源就断了,所以才会恼羞成怒的出手行刺皇上?
这样一想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如果孟轲真的是勾结外族,那真当是死不足惜啊。
吕众摇摇头道:“暂时还未查到这其中的缘由,但如今还有一事才是最重要的。”
“皇上今日与贤妃娘娘出行乃是临时起意,从出府到行刺也不过短短半个时辰而已,可这些刺客为何这般清楚皇上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