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族长扫了一眼跟着进来的吕众,不悦道:“你们出去,让这两位姑娘留下就行了,我一个寡妇家中不不好接待外男。”
吕众闻言看向苏溪。
“难不成你还怕我一个弱女子对她们做什么?”陈族长抬手赶人道,“要不然你们一起走,要不然就只能让她们两个留下来!”
吕众嘴角一抽,方才那个干脆利落的劈柴动作看着可不像是什么弱女子,而且皇上让他跟过来,就是为了保护贤妃娘娘的,他哪敢让贤妃离开自己的视线啊?
苏溪见此景,不禁失笑道:“吕大人,那你便带人去外面守着好了。”
“可是……”吕众犹豫道。
“无碍,你们出去吧。”苏溪颔首道。
“是。”吕众只能应道,他不爽的瞥了一眼陈族长,随后才带着士兵们走出去。
陈族长见苏溪这般识相,态度缓和了不少,客气道:“乡野之地,简陋了些,你们两个能坐得惯就坐下来说吧。”
她见苏溪也是将头发全部都梳了起来,眼神一闪,径直坐了下来,挺直腰板仔细打量苏溪的面容,又说道:“你是随着京城那边的援军一起过来的?”
“瞧你这富贵模样,想来是京中哪位大人物的夫人吧?”
“这些大人物还挺会享受的,来南疆府办差事都要带着美人作伴。”她讥笑道。
苏溪并不将这些话语放在心中,而且直进主题道:“你们前些日子为了祭神坛的事情闹出了人命,现在又为了与赤夷族争一时之气斗得死去活来的。
“你身为布丘族的族长,难道族人得性命在你眼中就和草芥一般吗?
陈族长面露烦躁,无语道:“是我们要争的吗?”
“明明就是赤夷族非得要我们死!”
她匪气凛然的拍桌子说道:“我已经说很多次了,除非赤夷族那边停手,并且将杀害我们族人的凶手交出来,不然我迟早要将他们一锅端了!”
“不就是个祭神坛的地方吗?你们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苏溪不解的问道,“南疆府地域广阔,这样风水宝地又不止一个,你们为何非得去争这个?”
“是他们要和我们争!”陈族长的站起身来,激动道,“第一个地点我们已经让出去了,结果赤夷族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我们过不去,只要我们选中的地点,他们都要插上一脚!”
“我们无意和他们闹,就将这事报到了衙门去,结果那杀千刀的县令直接就说了,既然是赤夷族看上的,那我们就该让!”
陈族长气得拍掌道:“我们态度够好了吧?”
“结果却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就连第一次斗殴死人,他们也忍了,毕竟赤夷族也有人死了,所以就在衙门的干涉下,将此事私下了解了。
但赤夷族后面却勾结马匪,对布丘族的村子进行烧杀抢掠,这事她不能忍!
“你们如何知道是赤夷族的人指使那些马匪去抢你们的村子的?”苏溪问道,之前皇帝和大臣们的谈话也没有避开她,所以对于他们两族的矛盾,她也是大概清楚的。
陈族长突然有些颓然,坐了下来,平静的说道:“我抓到了几个马匪,从他们嘴里逼问出来的。”
“既然你们有人证,那将人交给金大人不就好了吗?”苏溪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一介女流之辈能抓住马匪,说明这陈族长的身手应该不会差。
“逼问的过程中下手过重,都死了。”陈族长眼神淡漠的说道,那些马匪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实在是该死,所以她在审问时,直接就下了死手。
苏溪的目光瞟向放在陈族长后面刀架上的长刀,迟疑的问道:“你可知这刀和官兵们的刀是一样的?”
陈族长点头,如实的说道:“知道,但这都是我们从赤夷族的人手上夺过来的,和我们可没有什么干系。”
看来……一切的关键点都在赤夷族那边了,苏溪眉眼低垂的想道。
可是……
她见陈族长说的痛快,便抬眼问道:“你既然能与我直言不讳,为何不肯与金大人他们说清楚?”
陈族长闻言身子一顿,随后抬手敲了敲桌子,说道:“我实话和你说了吧,这陵安城的县令和知府都是与赤夷族乃一丘之貉。”
“金大人初来乍到,才刚上任一年有余,虽然手拿兵权,可他行事只肯退,不肯进。”
“即便是知道了,他也不敢与这两人翻脸。”
“我愿意与你说,是因为你丈夫是京城来的高官,做事不会像金大人那般畏手畏脚。”
“之前那位赵大人就是这样的,人才刚到南疆不久,就借着官威将陵安城的知府和县令牢牢的踩在了脚底下。”
因为有了赵相如这个例子在,所以她对这次京城过来的大官们寄予了厚望。
她看着苏溪,莫名的说道:“我再给你们一个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