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到时候出了意外,导致大皇子没了……最心痛的还不得是您吗?”
孙昭容抬手捂住耳朵,脑海中闪过那几日梦中大皇子溺水的画面,声色厉荏道:“你闭嘴!”
“我不会让这种意外发生的!”
“主子,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福祸旦夕,意外这种东西您是说不准的,这只有老天爷才能说得准!”
知秋继续劝说道:“这种事情就是不成功便成仁,可您真的要冒这个风险吗?”
“若您真的固执己见的话,那奴婢也无话可说。”
知秋叹息了一声,俯身磕头,迟迟未起。
孙昭容沉默不语,脑海中则是在天人交战。
在宫中的日子就像是一潭死水,母族的落寞,众人的冷眼,这都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再加上那日大皇子对她的冷漠,以及大皇子言语中对皇后的孺慕之情,都像是一把利刃一样,割断了她脑海中最后的一根弦。
可她……真的要这样做吗?
这样做的代价可是死亡啊……
孙昭容在心中摇摆不定,但她不得不承认,知秋说的话是对。
她一心只有这个算计,但却没有想好在这算计中如何明哲保身。
再一抬头,黄昏已经降临。
无边的天际上早就染上了斑驳的霞光,以及厚重的乌云,正如她此时的心情一样,郁郁寡欢。
良久之后,知秋才听到孙昭容开口道:“罢了,你去采几个莲蓬,天色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知秋猛然抬头,喜不自禁的应了一声道:“是。”
她赶紧起身,伸手随意的薅了几个莲蓬,随后就撑着船慢慢向岸边靠近。
太监在岸边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到孙昭容她们回来了,第一反应就是高兴,他快步迎了上去,伸出手来,道:“孙昭容,您小心些下船。”
知秋先搭着太监的手下船了,然后再回身一起将孙昭容给接了下来。
等她们下船后,太监赶忙抬脚登上了船,准备去拿放在甲板上的莲蓬,结果拿到手一看,这莲蓬的品相参差不齐,甚至还有两个是才刚脱了花瓣的。
他在心中纳闷的嘀咕了一下,这在湖上待了快三刻钟了,就摘了这些玩意啊?
但天色渐晚,太监没有多想,直接将莲蓬递给知秋,殷切的笑道:“这是您摘的莲蓬。”
知秋将莲蓬接过来,客气的笑道:“劳烦您了。”
旋即,她抱着莲蓬,弯身开口提醒道:“主子,咱们回去吧。”
“嗯。”孙昭容点头应了一声,两人径直离开了。
戌初时辰,天色已经完全变黑了。
随后天空中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
毓秀宫内,春桃收起了伞,快步走进到淑妃的寝宫内。
淑妃刚沐浴完不久,她身上穿着白色的里衣,侧躺在贵妃榻上,而春月则是半跪在地上,手里捧着白布为淑妃绞发。
春桃走上前来,行礼道:“娘娘,奴婢回来了。”
淑妃的身上动了动,随意的摆手道:“春月,你下去泡壶新茶端进来,这里让春桃来伺候就行了。”
“是。”春月应道,她立即起身,将白布交到春桃的手中,随即就退了下去。
春桃往前又走了几步,抬手继续为淑妃绞发,开口道:“孙昭容傍晚时去了莲湖,且她们在船上待了两刻钟多的时间才上岸。”
“但奴婢让人去检查过了,那艘船并没有被动过任何手脚。”
“孙昭容估摸着是没起这心思。”
淑妃闻言坐起了身,春桃立刻停下了手,
“不,她有这个心思。”淑妃笑道:“本宫是不会看走眼的。”
春桃迟疑的说道:“那难不成是被劝住了?”
她们之前就查到了孙昭容会凫水,所以才会特意去兽园挑了一只幼猫来引导孙昭容产生些不好的邪念。
昨日在莲湖碰到孙昭容时,从孙昭容的行为举止中,孙昭容确实好像是起了这种心思。
可那艘船的确是完好无损的。
“她这是怕了。”淑妃明眸善睐的笑道:“不过也不要紧,既然她因为胆怯而收手了,那本宫就再帮她一把。”
她侧头问道:“你确定大皇子明日会出坤宁宫?”
“是,坤宁宫那边的消息的确如此。”春桃点了点头应道。
“那你今夜去安排人,赶紧将莲湖的那两艘船的甲板的下面都凿出一个洞来,定要保证人上去后,这艘船会沉入水中。”
“是,奴婢明白了。”春桃立马应道,旋即就退了出去。
殿外雷电轰鸣,春月端着热茶走过来,刚好碰见了春桃走出来,她笑问道:“娘娘的头发可是绞干了?”
春桃笑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