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城欲摧。
紫金荒凉的宫殿上方很应景地罩着一团拨不开的阴翳,朱红色的大门并不很醒目,只有上面的金狴犴发着黯淡的光。
空中充斥着浓浓的水雾,虽有仪仗华顶为楚奕避雨,他的衣摆还是难免为浊气所累,沾湿了留下深深的印子。
他自父皇的寝宫走出,离开这喧闹却不觉得暖的金殿时,屋脊上的蚩尾滴下阵阵泪珠。
幼时,他觉得父皇是一位伟岸无比的君主。
父皇受案牍劳形,母后在旁红袖添香。二人虽然不言不语,但眼神中尽是道不明探不尽的温存之色。
母后是元后,是上一任丞相蒋文卓之女。
母后与外祖父相继病逝后,他不得不成长,不得不看看这世界为何物。才发现其实什么都变了。
四海升平,百姓休养生息,父皇便逐渐不再是那个勤勉有为的帝王。他也如世间千万男子一般,沉沦红尘色相。
待到几个皇叔都因罪圈禁或是诛灭之后,外祖家中的助力一瞬间无足轻重了。
于是他们驾鹤西去。
“殿下,侯爷那边属下已经知会了。”
一位黑衣银甲的侍卫悄无声息出现在楚奕脚边,双手拱拳单膝跪地像他传递消息。
“很好。马上就要下雨了,回宫吧。”
...
金昇立于廊上,远观是一位挟在金身与银丝般雨线中华贵不可一世的无双君子。
望着这场雨,思绪翩迁。
“殿下,秋雨绵寒。勿要沾衣。”
杨眉儿从金昇穷尽奢华的寝居中走出。
方才的欢好余潮未尽,她推开雪白的床帷现身,惹得锦缎上金线缕成的纹样犹如云中盘龙一般暗自浮动。
行走之间,笔直匀称的玉腿膝盖处还泛着红。
杨眉儿的肉体是紧实、如同羊脂白玉一般丰盈诱人的美,是叫人难以挪开眼、明知销魂蚀骨也义无反顾的红粉骷髅,白骨皮相。
她太懂得自己的美势何在,身下不着寸缕,但自胸口与大腿裹了一尾赤狐披肩。
就这样随意随性,礼节贞相之下,将自己的任君采撷展露无遗。
金昇并未回眸给予她任何视线,杨眉儿倾心设计出的诱惑并未入他的眼,却也不恼。
轻轻为他健硕的肩覆上大氅。
他那时的眼带着情欲,仰头片刻间脖颈青筋尽起,压抑不住的喘息声如同战马奔腾驰骋之音就要攻破她城门防线。
她在金昇之上,忍着喷涌而出的情绪直直挺起腰肢,袭遍全身的敏感触觉达到顶点。
她散了功,一下瘫软到他胸前,感受着他雄壮有力的心跳律动。
所有感官汇集到不停战栗与发烫之处,顷刻间不知天地为何物。
杨眉儿想到这里仍旧觉得回味无穷。
于是大胆踮起脚,将汗湿微红的侧脸贴到他背后,正对他的心房。
金昇眉间闪过一丝不悦,随即又换上一副玩味的笑,回过身拉住她的手腕。
杨眉儿眼中现出惊恐,无意间呀了一声。
“你来本王房中已有半日,不怕楚越发觉么?”
“妾身似浮萍,在这乱世中自然倾心英雄,爱慕强者...”
这女人心中的如意算盘他怎会不知。妄图以色诱,令上位者皆匍匐于她裙下,用男人生来无法摆脱的欲望,为自己筑起摘星揽月的高楼玉台。
楚氏皇帝享尽荣华,坐拥天下生杀大权,竟会拜倒在女人腿间,做脂粉奴隶。
楚越生来无缘帝位,他心中的觊觎逆反之意映射到这女人身躯上。杨氏床榻之上他只愿做上位者,也算是心中所求的变相呈现。
只可惜金昇对他这样满心皆是弑君杀父、非忠非孝的伪君子真的很瞧不上。
无论是哪一个维度,他都要凌驾于楚越之上,狠狠辱他。否则就杨氏这样的女子,他兴致并不高。
“哦?你是说,本王强过楚越?”
杨眉儿含羞一笑,眼波于他身下流转,轻轻应声。
金昇嘴角一扬将她打横抱起又入了帷帐。
一番蛮横索取之后,下人通传说叶璟醒了。
牢房中。
由于金昇的吩咐,已经将人挪到特意打造的房中,虽名为牢狱,实则同雅致清幽的厢房无甚差别。
金昇独身一人坐在几前,与床上卧躺着的叶璟相顾无言,气氛冷了一阵。
“本王可以不追究你的罪过。”
叶璟闻言觉得好笑至极。
自己宁死也不会做他的走狗,已经讲了百八十遍,为什么这人一定执着至此?
“我说了,你要我...”
“不会。”
经过这些日子,金昇当然看出他有多倔,早就放弃从他这儿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