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半夏的困惑,沈恩希很是无奈,冷不丁知道这个事她也是有点懵,从来没有过的恐惧与慌乱在心头蔓延:“别说我们不知道,怕是父皇都不知道!去昭和殿!”
沈恩希慌慌张张跑到昭和殿时景明帝正在批折子,见着她有些意外,刚想开口询问,沈恩希就直直跪在地上。
“怎么啦!啊?快快快,起来说!”
女儿这个样子,景明哪还有心情批折子,忙起身去扶她。
可沈恩希就这么跪着,也不起来,红着眼圈,无声落泪,欲言又止。景明帝知道女儿有话要说,屏退众人后蹲下身,一边用手给她擦泪,一边耐心询问:“乖乖,现在我只是你爹爹,想说什么都可以,没人会听见的,只要你说爹爹都信好不好?”
“三妹说,北洲…北洲使臣要来!”
沈恩希哭得抽抽噎噎,她已经很多年没这么哭了,上一次还是刚知道要去和亲时。这些年她逼着自己接受事实,时时刻刻都会提醒自己一国公主不能任性,更不能拿江山社稷去赌,本以为时间一长就没感觉了,可事到临头她才发现她还是受不了。
“北洲使臣?不可能!使臣出使他国需要两国国主事先准备,他们要来我不可能不知道。”景明帝将沈恩希扶起来,拉到坐榻上坐着,安慰她,“别怕,爹爹在,谁也动不了你。”
“影心!”将人安抚好,景明帝唤出暗卫,吩咐道,“影心,安排几个人去边境观察北洲的动向,有异常即刻来报!”
虽说耳听为虚,但多一个心眼儿还是有好处的!
交代完,景明帝将沈恩希带入寝殿,从暗格里拿出一个荷包,郑重其事的交给她:“希儿,还记得爹爹带你走过的每一条路吗?”
“记得!”
她小时候,景明只要有空就带着她在宫里到处转悠,并且要求她记住每一个细节,包括水井,水沟,狗洞!那时候他只说习武之人要锻炼自己的观察能力和记忆力。
“记得就好,这个荷包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一定要收好!”
沈恩希攥着荷包思虑良久,才试探性地开口:“爹爹瞒了我很多事情?”
为什么弟弟活着,爹爹却从来没有告诉过她?青儿是她的亲弟弟,而夜霁白说青儿是他的发小,那夜霁白跟爹爹又有什么关系?
以前她单纯地认为她知道的就是真相,现在看来她知道的只不过是爹爹想让她知道的。她这十几年一直活在一个专门为她创造的世界里。要不是她无意间发现和亲契书,估计得等坐上花轿那一刻才明白!
景明帝看着小心翼翼的女儿,心绪很复杂,要是五年前希儿发现他有事刻意瞒着她,非得闹的天翻地覆!就像她无意间发现和亲契书,先是大闹昭和殿,第二天刚睡醒就跑出宫!如今,也不知道该高兴她懂事,还是该难过她再也不能无忧无虑。
微微叹了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才开口:“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别纠结了,乖!去做你喜欢的事情,爱喜欢的人,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知道只能徒增负累。爹爹都解决不了,你一个孩子不可能扭转乾坤,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长大,总有一天爹爹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我已经长大了!”沈恩希很不服气,五叔征战沙场时比她还小,想到这,她不觉得扬高声音,“当年五叔十几岁上战场,你怎么不说他还小!”
“当年要不是无人可用,我怎么可能让他去找死!”景明帝见女儿态度强硬,最终还是软了语气,“罢了,我的希儿本就该展翅高飞,这四四方方的天确实太小了。”
“与当年那场叛乱息息相关的出来和亲,还有一件事儿—镇安王府的灭门惨案!你只要能把这个事情理清楚,我就放手让你自己做决定。”
镇安王府!夜霁白应该知道内情。可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如今她都快满十七了,父皇还不肯让她插手这种事,当年夜霁白不过七八岁又能知道多少呢?
沈恩希拧眉想了半天最终点头同意了。这些年她手里的信息也不少,即便知道爹爹不可能轻易放手,她也要搏一搏。
“想必你这些年也收集了不少关于北洲的情报,但是那些远远不够。”景明帝带着她穿过连廊,回到批阅奏折的九清斋的海晏河清牌匾后拿出一个匣子交给她,“这里面是这些年爹爹收集到的夜氏皇族的秘辛,包括镇安王府灭门的线索。你拿回去好好研究,争取能替爹爹查到有用的信息。”
沈恩希捧着沉甸甸的匣子,抿着唇,走出昭和殿时,心下万般沉重。
爹爹将夜氏皇族的秘辛交给她单纯是为了让她去调查镇安王府灭门惨案吗?其实想考验她有很多方法,上次小五无故落水到现在还是个迷,爹爹不让她查,为什么单单让她去调查北洲的事儿,与夜霁白有关系吗?
正在想事情的沈恩希并不知道,她前脚刚出宫,就有人从昭和殿出来去鬼鬼祟祟地去荣妃那报信。
“你说什么?陛下今天单独见了容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