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了一句:“我会补偿你的。”
百里衿问他:“你拿什么补偿?”
江迟沉默了几秒:“钱,首饰,衣服……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百里衿又问:“我想要自由,能离婚吗?”
“不行。”江迟毫不犹豫地回绝。
“你想补偿我却不能给我最想要的,说这些有用吗?”
有时候她真的搞不懂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对她没有半分怜惜和爱意,却又把她抓在手里不松开。
只为她的身体,这具能给他带来无限欢愉的身体。
百里衿不愿意再和他多说一句话,生怕哪个字说错了再惹他不痛快。
她掀开被子想离开,江迟却抓住她的手腕:“你就这么想离开我?留在我身边就这么让你难以忍受?”
他私以为,他能做的都做了。
为了补偿她,江迟也有诚意在付出一些曾经他根本不会为她做的事情。
可她好像永远不会感恩。
她的眼底永远是凉薄和怀疑,三年前的百里衿,那个黏在他身后乖巧温顺的江太太,已经不复存在了。
可她从前明明很爱他的。
江迟心底顿时五味杂陈。
或许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如此之大吧,明明离得很近,心却靠的很远。
百里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纵使知道,那也必定是更加丑陋不堪的真相:“江迟,我不需要你的任何补偿…以及同情。若你不同意离婚,我只想得到你作为丈夫最基本的尊重,这点要求,过分吗?”
百里衿也不指望他能懂,继续说:“尊重意味着相互信任,而非在没有充分沟通的情况下互相谩骂攻击;不是忽视对方的感受,只为满足个人欲望;更不是将对方视为私有物品,随意干涉她的私生活。”
江迟皱眉看着她:“这很难吗?”
她差点被这句话气个半死:“你若能把对迟晓晓一半的好放在我身上,我就知足了。”
他眸中的灰色渐渐消散,嘴角勾起笑:“你觉得,我对她很好?”
百里衿有些莫名其妙:“难道不是吗?”
趁江迟一不留神,她挣脱开他的手离开。
走到门边时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嗯,没跟上来,看来她刚刚的话没白说。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短时间内百里衿不觉得自己有能力改变他,更不可能让他同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江迟是占有欲很强的人,一旦被他认定当作玩物,便不会轻易放手。
百里衿有血的教训,与其急于求成,倒不如利用他对自己的愧疚作为筹码来博取他的改变,一步一步来。
后来的几周两人基本没怎么见过面,百里衿重新找回了做医生的感觉,手术接着一台又一台。
她不清楚江迟的最近在忙什么,只偶尔听阿坤提起最近在忙一场收购案,下班后就一头扎进书房里一坐就是六七个小时。
这样也好,省的见面尴尬。
百里衿照例去迟晓晓的病房巡视,明明几天就能出院,迟母却找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理由让她留在这。
别人不懂,百里衿却很清楚她的用心。
一方面是博得江迟的同情,另一方面,只要她一离开医院,再找机会泼自己脏水可就难了。
病房里,江迟把刚刚削好的苹果切成块递给迟晓晓,她眨巴着眼睛,撒娇道:“你喂我嘛。”
“这儿没叉子,我手也有点脏,你自己吃吧。”
迟晓晓不开心的撅嘴:“我的手也脏,还输着液呢。”
江迟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试图在病房里找筷子之类的替代品。
百里衿恰好这时候来寻房。
看到江迟在,她怔了一下。
两人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这两天她却很少碰到江迟。
他工作太忙,已经连续几个晚上都在书房过夜。
今天一早他就出门,原来是跑医院来了。
但也不奇怪,在对待迟晓晓的事上,江迟比任何人都上心。
见病房里的抽屉都被拉开,百里衿问道:“你在找什么?”
迟晓晓连忙回答:“阿迟想喂我吃苹果,在找叉子。”
这对话实在是尴尬,就连站在一旁的阿坤也冷汗直流。
江迟最近工作忙不常来,就算来了也只是略坐坐就走,迟晓晓本就不快。
本以为可以借着自杀这件事能博得他的同情,谁料江迟非但不责怪百里衿,反倒对她越来越生疏了。
她隐隐约约猜到原因。
本以为百里衿会生气,却没想到她跑到护士站借来了一整套餐具放在他面前:“喂水果别用手,不干净,用这个吧。”
江迟身体一僵。
迟晓晓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