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爸爸是设计师,妈妈是画家,在当地也都算是小有名气。
她那个时候的生活,幸福而富足。
年纪又小,并没有门第高低的观念。
父母出事以后,她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更何谈别的?
她记得大二那年,她刚跟江易谈恋爱,有一天他妈妈找到了她。
她到现在还记得江易妈妈跟她说话时候的语气,是不屑,是鄙夷。
她说:“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仗着自己长得漂亮,想找一个有钱有势的男朋友,妄图跨越阶层,一步登天,我可以在这里告诉你,收起你的小算盘,你入不了我的眼,更进不了我们家的门。”
她那时候一腔孤勇,并不觉得人家这是在羞辱她,反而觉得是在考验她。
她昂起头,绽放了一个自认为很得体的笑容,对江易妈妈道:“阿姨,只要江易不放弃我,我绝不会先离开他,我会向您证明我配的上他。”
她不记得江易妈妈是怎么愤怒的离开的。
只记得大二那年暑假有一天江易找到她,告诉她,“小暖,我要出国了,以后你一个人多保重。”
她记得那一天的太阳很大,一丝风都没有,她热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心里想:可惜了,连个证明自己的机会都没给她,他就已经放手了。
说实话她并不是一个自卑的人,只是生活给了她太多的坎,有时候她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一腔孤勇没有错,可是一腔孤勇后受伤的只是她自己,便觉得有些难过。
她定了定心神,转头看向陷在被子里微闭着眼的男人,她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
她自嘲的扯了下唇角,不管他能不能听到她都想说:“湛礼臣,如果你以后不想跟我在一起了,或者厌倦了这种生活,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告诉我,我会放你离开,只是在这之前,我会紧紧地抓住你的手不放开。
可是如果你厌倦了,一定要告诉我,在我还没有变的更贪心之前,及时止损。
湛礼臣倏地睁开眼睛,一脸的惊诧,“小暖,你怎么了?”
郁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感觉眼睛肿胀的难受,突然间就很想哭。
可是她不擅长在外人面前流眼泪,只是笑着摇摇头,“没事,我怕我自己太贪心,你知道的,太贪心了,不好。”
郁暖的话,像无数根针一起扎进湛礼臣的心脏。
密密麻麻的疼痛感袭来。
他后悔了!
他应该早一点走近她,早一点让她来到自己身边。
那么她就会少受很多委屈,不会在面对他时谨小慎微,爱的那么小心翼翼。
湛礼臣紧紧抱她在怀里,紧的想把她揉碎进胸膛里。
“小暖,别怕,我向你保证,在我这里,你可以更贪心一点儿,我绝不会离你而去。”
郁暖闭了闭眼,一颗泪珠终于自脸颊滚落,她笑了笑,开口对湛礼臣道:“你这样说,我会当真。”
湛礼臣喉结微微颤抖,“好。”
窗外月光皎皎,光线朦胧缥缈,似乎蒙了一层白纱,散落在床前。
美好的像是一幅画。
郁暖睡得迷糊之际耳边响起声音:你可以更贪心,不怕,因为我就喜欢惯着你。
郁暖笑,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第二天,她早早的去了公司,坐在那里守株待兔等着米朵。
守了半晌,兔子没等来,等来了一个慕名而来的美女客户。
于图带着美女进来让她先在会客厅等一下,经过她位置时用手在她桌子上敲了两下,“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郁暖屁颠屁颠的跟着于图进到办公室。
于图指了指会客厅的女人,“那位女士点名找你给她设计装修房子。”
“找我?你朋友?”
“不是。”
“可她看起来跟你很熟。”
于图揉揉眉心,“这个小孩儿没娘,说起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我把她车剐了,然后她提出赔偿。”
“这很合理啊。”
“后来她知道我是开设计工作室的,就问我认不认识你,我说认识啊,她就说也别赔了,让你给她设计装修房子,拿设计费抵赔偿款。”
郁暖一脸惊讶。
“她房子多大?”
“一百多平吧,我算了下咱们不亏,就她那车修起来没个二十来万下不来。”
郁暖也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有时候真觉得于图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你可真是厉害,把人家车子剐一下,换来一个客户,你要是剐两下,说不定就能换来一个媳妇儿呢。”
于图乐了,“可不敢,咱是正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