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恼羞成怒,睚眦欲裂,抬手便要打郁暖。
可她抬起的手却没有落下来,在半空中被另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截住。
“你敢打她一个试试?”
男人的声音极冷,仿佛淬了十层寒冰。
郁暖转头,微红的眸底闪进了一丛熹微,“你怎么来了?”
声音里带着轻易觉察不出的微微颤抖。
郁暖承认她此时内心受到了震撼,这震撼猝不及防。
她遭遇难堪,他从天而降,为她挡下无端的羞辱。
湛礼臣给郁暖一个“没事了,有我在”的眼神,转向李梅道:“我念你年纪大,不跟你计较,回去告诉你儿子,再敢来骚扰我老婆,可不仅仅是挨揍这么简单了,我有的是办法治他。”
李梅平时蛮横惯了,让一个年轻人这么说,脸上哪里挂的住。
嚷嚷道:“你是谁啊?说话这么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舌头。”
湛礼臣眼里多了一抹一闪而逝的讥讽,“我会不会闪了舌头,不是应该你关心的事,你儿子如果不怕死,让他尽管对着我来。”
李梅怒目瞪着眼前的几个人,精明又浑浊的眼珠子来回在几个人面上转了半晌。
见再待下去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在众人的指责声中灰溜溜的走了。
李梅一走,围观的人也都跟着散了。
郁暖对吃瓜阿姨笑着道:“阿姨,刚刚特别谢谢你站出来为我说话。”
吃瓜阿姨摆摆手,笑道:“不用客气,我实在是看不上那老太婆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姑娘这是你老公吧?”
郁暖道:“是的,阿姨,这是我老公。”
吃瓜阿姨啧啧的两声,“果然一表人才。”
她看着湛礼臣道:“怨不得这姑娘刚才一直夸你呢,说你非常非常的好,特别爱你之类的,哎呀,我这个老太婆听了,心里都跟吃了蜜似的。”
湛礼臣唇角勾了勾,向郁暖投来求证的目光,郁暖微微低着头,脸肉眼可见的红了。
吃瓜阿姨又道:“姑娘,以后你老公要是对你不好,你尽管把他踹了,阿姨再给你介绍一个,阿姨有个儿子,条件不比你老公差。”
湛礼臣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
拉着郁暖的手向吃瓜阿姨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两个人坐进车里,郁暖才想起来问湛礼臣,“是不是朵朵告诉你我来这里见江易妈妈的?”
除了米朵知道她来这里见江易妈妈,她想不起来还有第二个人知道。
湛礼臣挑眉,而后微微嗯了一下。
又道:“为什么一个人过来见她,你跟她有什么好聊的?”
说话沉着声音,谁都能听出来他不高兴了。
郁暖拧着眉毛道:“我巴不得一辈子都不见她,可她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来见她,她就到我公司找我,我跟她打过一次交道,那次经历让我心有余悸了很多年,我真怕她到我公司闹去。”
“你应该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她脑子不正常,你一个小姑娘哪是她的对手。”
郁暖微微叹了一口气,低着头道:“可是我也不能什么事情都找你吧,这种小事情,我觉得我能搞定,你看我还泼了她一身咖啡呢,我没吃亏。”
湛礼臣表情严肃,正色道:“还很得意是不是?你的事情,在我这里都不是小事情,遇到事情,也不知道找外援,笨死了。”
郁暖不乐意了,“你这样说我好像是废物一样,什么都要靠别人。”
湛礼臣本来绷着脸,听见她的话又有些想笑。
“不是说你是废物,是要让你学会人尽其用,老公嘛,不只为你解决衣食住行,也要在外面为你挡风遮雨,还是你认为你老公只在床上有用,其他方面一无用处?”
郁暖本来听着他说的话挺感动,正准备给他一记含情脉脉的眼神,不料画风马上就不对了。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正经不过三句话,保准把她往歧路上带。
她跟湛礼臣生活越久越觉得他在外面斯文正经,与她在一起简直就是个败类,在床上有时候更像个禽兽。
郁暖把脸转向窗外,不去看他。
好在湛礼臣脸皮够厚,画风一秒切换到正常,道:“现在带你去吃饭,想吃什么?”
郁暖突然轻捂额头,道:“哎呀,忘了,应该请那个阿姨吃顿饭的。”
“刚见一次面就请人家吃饭啊?”
郁暖道:“我觉得阿姨真的挺好的,现在这个社会,陌生人肯出来为你伸张正义,太难得了。”
湛礼臣道:“以后有机会。”
郁暖不无遗憾道:“哪还有机会啊,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难道等着茫茫人海偶遇吗?”
湛礼臣盯着她蹙眉道:“你是觉得她好,还是觉得她有个儿子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