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是什么?生辰是,是,是……
哎我为什么不是十二月生的,这样去彰仁寺里祈福逃掉生辰宴还能顺便逃掉宫宴。
明谣给君栖鸣画了半个时辰宫妆,梳了半个时辰发髻,君栖鸣索性两眼一闭当补觉拉倒,然后被明谣毫不留情掐了一把脸掐醒。
“你弟弟,这是他这个月第三次从窗户给你递东西,希望我哪天不用叫人来修窗。”
簪子。
君栖鸣伸手接过来递给明谣,金簪红玉,在宫中不算难得的款式,她走到窗前隔着窗拉过君逸调的手,君逸调大大方方地把手展示出来,她和他都还未到成年,手都是纤弱细软的,新涂的寇丹蹭了一点到他手背上,划成唯一一点不和谐的颜色。
“……打了很久了吗?辛苦了。我今日戴上给你看罢。”
君栖鸣坐回梳妆镜前,明谣的手停在她发上思虑了一番,没有拔掉她髻上任何一个发饰,找了个空档插进发里。
君逸调和君栖鸣短暂对视了一下,没去看她发上的簪子如何,也没说一句话,和他来时一样,忽的消失了。
“殿下,我不明白。”
“说。”
“您到底,算不算在防他。”
君栖鸣调整了一下铜镜的位置把它摆正,她出乎意料地适合画宫妆,艳丽的色彩遮去面容的苍白,像白纸总要上覆上鲜艳的油彩......是作为画而不是文书的纸张。她的掌心在铜镜上氤氲出稀薄水雾,她枯坐一会,漫无目的的想了很多东西,人总归是人,不是纸,不是画,不是文书,不是铜镜里的影,然后她好像惊觉一样抬起头来,明谣注视着她,她找回平时的声音,开了口。
“......谣,到时候了吗?我们走吧。”
太好了爹不在。
太坏了义父在。
自己的生辰不能找借口身体不适跑路没有WiFi不在线等,急。
游知行转动了一下手里酒杯余光瞥了一眼君栖鸣,坐在上首主持全局。君栖鸣装死、装死、装死和诈尸吃饭,把自己的生辰宴过成母亲和兄长的社交大会。
“殿下胃口比前些日子好了些啊。”
现在不好了,听到你这个声音我的胃就开始痛。
“义父康安。”
君栖鸣抬起头来注视这个和父亲差不多大的男子,父亲的亲信,年少时被家族扫地出门做了父亲的孤臣,传闻里命硬的注定没有家人,啊那她现在是义女是不是也要挨克了。
“臣还替储君殿下带了礼物,殿下若是不介意的话,随臣去庭中取如何?”
“自然听义父的。阿倾,去母妃那里告知一声。”
阿倾应了是,君栖鸣起身跟着孔天东穿过偏殿至庭院中。
“殿下好生收着吧,臣还有要事先行一步了。”
这么敷衍是有多急着下班,其实不来也行,不来最好。
君栖鸣一边吐槽一边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拆开刚刚孔天东塞给她的锦盒,女儿的及笄礼上塞工作,非常符合她对自己父亲的想象。
京都白家,有钱,有钱,很有钱。
这些年新兴起的家族,官是被压着干不上去,但是有钱。
“别再给爷当那皇宫里的东西了,再收咱一家都要下牢子了。”
白瑞平咬牙切齿地估完这个瓷器的价开口道。
“......你真的不收吗?”
“不收,下次换个好糊弄的过来,能做这种瓷器的匠人十有八九都在宫里,不好卖。”
“我白跑一趟?”
“哪能呢大主顾,去挑挑新来的货,五湖四海的什么都有,看上了给你打折?”
“九点九折?”
“抹个零,九折。”
珊瑚、琉璃、美玉、沉香......
大概是因为白家是从商起家,对商人没什么太大的排斥,对自家的小公子沉迷搞钱没什么管制,况且他确实搞到了钱。
“没什么兴趣。”
君栖鸣逛完商行之后老老实实说。
白瑞平把手里的骰子抛到一边,拍了拍手里极有可能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老神在在根本就不意外。
“猜得到,我还没见你对什么东西特别感兴趣过,哦,除了钱,那考不考虑和我一起干啊,这么久下来能和我洋洋洒洒扯半天就为了到手多点钱别的不说你胡扯能力肯定过关。”
“那确实过关,真能做也不错。”
“简单,担心你身份的事?找个身份给你按上就是了,京都没几个人认得你这张脸,正好我这里有个......”
白瑞平一脸饶有兴趣,此人记性极好,算术拔尖,爱好吃瓜,凡是京都哪里出了点大小事他都要去看一看,只要火烧不到他那水越混越好。
“怎么?”
“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