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风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但急忙又压了下去。
孟随安懒得和这个变态多费口舌,于是转过头询问汪岑的意见。“既然这样,督公大人,人是您负责抓回来,还是我回去禀明大人?”
汪岑安静的看完了这一出戏,唱戏的这个人让他越来越有兴趣了。“安大人觉得呢?”
孟随安看着身后的一大群人也没搭茬,“既然这几位与本案无关了,那就把他们都放了吧。”
汪岑大手一挥,欣风就把一群人都从牢房里放了出来,唯独没有让周生出来。
“你和秋喜的事,还是要好好交代一下的。”孟随安看着对方在牢里惊恐的眼神,“毕竟现在也没有证据直接证明就是你夫人动的手,你的嫌疑还是最大的。”孟随安准备回顺天府让她哥抓人,正要往外走,就看见祝鸿带着一位女人走了进来,那人正是周生的夫人,安柳。
安柳站在牢房前看见了周生的一瞬间什么反应也没有,像一块木头一样直直的杵在那里。祝鸿走过来把人往里一推,安柳整个人就随着他的动作往前接着踉跄了几步。
周生还站在牢门口前,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看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周嫂子。”孟随安叫了一声,安柳转过头看着她,眼神第一次出现了一种波澜。
“是你.....”安柳看着这人的笑容和初见时完全不一,她一时间竟然分辨不出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和他的目的。
“周夫人,你可清楚,我们叫你来为的什么。”
安柳的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这个笑容很奇怪,没有任何欢喜的成分在里面,有的只是凄凉和坦然。“秋喜,是我杀的。”
孟随安没想到这人会这么快就把事情交代出来,她的确是被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但随即她突然意识到,安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向的是周生。
周生也意识到了这个事情,他的表情说不清是气愤、羞愧还是其他的什么。总之一开口,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你.....你为什么.....”
“为什么?”安柳的语气低沉地几乎陷入微尘里,“你居然也会问我为什么。”
周生被她这样的语气和问题弄的不知所措,张了张嘴说不出什么。
安柳长叹了一口气,“那日你出门,我跟在你身后。”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却异常的坚定,“我早听人说你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我原本是不信的。你父亲对你的家规一向严格,我不信你会是那样的人。可是.....可是你.....”安柳抬起头,视线如同鹰爪直勾勾的穿透周生,“可你居然真的那么做了!周生,你知道那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安柳像是终于把自己想要说的一切都说出口,她深吸了一口气,“可笑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可笑的是,我去找他谈论的时候才意识到他居然是个男人。”安柳的眼睛像是要从眼眶中跳出来,“我原以为,你不过是嫌弃我不能生养,不能为你传宗接代。我以为你是想纳妾又不好意思同我直说,可你.....居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安柳大声嚷嚷着:“周生,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是,我不识字,不会和你谈论什么诗词文学;我不能生育,没有办法为你生儿育女。我从不介意你连一个眼神都不肯分给我却在外面和别人谈笑风生,我不介意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我不介意,我统统都不介意。”安柳近乎崩溃,“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总是相信总有一天你也会喜欢上我的。”
“一个男人。”安柳重复着,自嘲般的笑了笑:“你知道我那一瞬间是什么感觉吗?”她紧紧的盯着周生,直到对方开始缓缓躲避她的视线,她才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我从来没有像那一瞬间,觉得自己那么恶心。”说完,安柳冷笑了两声随后大笑起来。
声声悲凉。
大牢里一时间只留下了安柳的笑声,最后变成哭声,最后又恢复一片寂静。
孟随安看着安柳的样子,转身看向周生,不知道这个男人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但可以肯定不是愧疚。她叹了口气转过头对汪岑说道:“汪督公,此事后续我会向府尹大人禀明的。人,就先留在西厂吧。”
汪岑看着他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变的高深莫测起来。“安大人此番辛苦。”
“督公客气,在下不过是借着督公大人的东风罢了,人都是督公抓回来审的,在下何谈辛苦。”
汪岑的眼睛微微一眯像是很满意她的答案,“欣风,送安大人回府。”
回顺天府的路上,孟随安整个人都很安静,低着头像是还在思考什么。
“安大人觉得此事还有什么问题吗?”
欣风突然问道打断了孟随安的思绪,她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汪督公都已经查明了,还能有什么问题呢。”这人说话办事有时候真是一句错处都找不出来,在地牢里那么说出来后的口径还是如此统一,欣风不禁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