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是我的,我刚还在找呢,原来是掉地上去了,谢谢熙熙姐。”
展大鹏伸手去拿,发现许熙死死地攥紧牌子的末端。
“熙熙姐?”展大鹏疑惑地松开手。
“熙熙,你怎么了?”孟晏臣搂住她的肩膀,试图给她力量和安慰。
“没、没事。”许熙攥着号码牌,眼泪无声滑落,脸上早已一片湿润。
熙熙怎么哭了?
她手怎么这么冷?
孟晏臣温热的手掌包住她的小手,心慌得不行。
“大鹏,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带熙熙回去,晚些时间再过来看你。”孟晏臣点头示意,扶着许熙往门口走。
说是扶,其实更像是孟晏臣一只手半托半抱着她移动。
“熙熙姐,你也要好好休息,早日恢复健康!”展大鹏摆了摆手。
许熙点点头嗯了一声。
孟晏臣心疼地给她擦泪,结果越擦越多。
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把孟晏臣的心都淋湿了。
出了病房,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许熙突然停住脚步。
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佝偻着背,手无力地下垂,缓缓搭上膝盖,腿也随之软了下去。
“熙熙!”
孟晏臣飞快地蹲下身接住她,将她整个人摁进怀里,防止她摔倒,慢慢托着她起身。
“哥……”
许熙用力地环抱住孟宴臣的腰,头埋进他的胸膛,成了软体动物,孟晏臣则是她唯一的支撑点。
濒死前缺氧窒息,烈火灼伤生不如死,对死亡的恐惧,再也无法见到家人的绝望心痛,大鹏为救她一同葬身火海的愧疚……
那些被她有意识封印的痛苦,此刻仿佛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一寸寸将她凌迟处死。
“哥,我好难受,我好痛……”许熙泣不成声。
“哪里难受?熙熙你哪里痛?我去找医生!”
孟晏臣脸色惨白,立刻弯腰抱她。
“哥,我心脏好痛,我害怕,那里好黑,什么都看不到,周围都是火,都是惨叫声,就像在地狱一样……”
许熙紧紧缠住他劲瘦的腰身,赖在原地不动,声音嘶哑苦涩。
“我喘不过气,身上好痛好痛,我走不动了,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我想的都是爸妈和你,我一想到你们我就好难过,我好怕我再也见不到你,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
许熙断断续续地哑着嗓子艰难地发音,似乎要将重生以来所有的害怕和焦虑都倒个干净。
“熙熙不怕,哥哥在这,难受哭出来就好了,都过去了,不怕不怕了,有哥哥在。我陪着你,爸爸妈妈也是,我们一家人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孟晏臣缓缓拍着她的背,心疼地听着她的倾诉,她说一句,他回一句,不停地安慰她。
许熙喉咙肿痛,吞口水都困难,只能难受地抱着孟晏臣呜呜咽咽。
孟怀瑾赶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人抱在一起。
许熙双眼红肿,满面泪痕,奄奄一息地挂在孟晏臣身上。
他心脏揪痛,连忙跑过去,“这是怎么了,谁惹我家宝贝熙熙难过了?”
“爸爸……”许熙刚平静下的情绪,因为孟怀瑾的一句关怀再次崩溃。
她松开手,转投进孟怀瑾的怀抱,放声痛哭。
孟怀瑾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眼中泪光涟涟。
孟怀瑾何尝比许熙好受到哪里去?
许熙困在火场,他在场外什么都不能做,眼睁睁看着女儿受难,简直就是拿着刀子在他心窝子里捅。
他不敢去想,万一熙熙出了什么事,他和闻樱的余生要怎么度过?
“熙熙,别哭了,眼睛都肿了,我们先回去休息好不好?哥哥给你讲故事,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只要她能乖乖躺着休息。
孟晏臣拿纸巾给她擦眼泪和鼻涕,叹了口气,心揪作一团乱麻,他好不容易才稍稍哄住的人,这会儿眼泪珠子又止不住了。
孟晏臣担心,再哭下去她眼睛会痛得睁不开。
许熙本就身子虚弱,这会哭久了,更是累到脱力,头疼喉咙痛,浑身没有一点劲儿。
“哥哥,我头晕……”
许熙对着孟晏臣伸出手,那句“头晕腿没力气”还没说完,就被孟晏臣打横抱起。
孟怀瑾跟在身后,打开病房门、掀开被子。
孟晏臣小心地将许熙放到床上,拿了枕头枕在她后背,喂她喝温水,吃过药后叫了医生过来检查。
反复确认没什么大碍,只是还需多注意休息和保护嗓子,孟晏臣才放下心,扶着许熙躺下。
付闻樱跑上楼时,在门口站了站,听到里面传来孟晏臣低沉的哼唱声。
她轻手轻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