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虞二十年九月,正值皇上为湘柔郡主举办及笄盛宴,邀众卿携家眷参宴。世家贵女们使出浑身解数,祈求在宴上脱颖而出,飞上枝头,觅得良缘。
然而唯有濮毅侯府嫡女与之大相径庭,宴会前夕就被传一大早衣衫不整,鬓发凌乱,行色慌张的出现在侯府门口。正好撞上在门口迎接侯爷下朝的继母与大伯母等人,这嫡女非但不觉丢脸,还口出恶言,甚至脚踹伯母,飞扇大姐,引得众人围观。
濮毅侯府内,气氛凝重,侍女小厮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那一向胆小怕事,唯唯诺诺的绒小姐竟然在大厅一次次顶撞侯爷,险些气的侯爷拔刀砍了她。好在濮毅侯只有这一女,又可怜她生母去世的早,便只罚祠堂反省。
白日纷扰喧闹过后,静谧夜晚来袭。祠堂内一身残破衣裳的姜绒儿,抵挡不住秋日寒凉,何况身上还有受了伤。已经陷入昏迷,脑海中一遍遍闪现着娘亲的样子,恍惚间听到门打开,有人走近她,口中被塞进一粒东西,苦味蔓延,被呛得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碎了,随之又昏睡过去。
不多时,一抹黑影从祠堂出来直接消失在暗夜中。与此同时皇都城外客栈中,灯火通明,四周布满暗卫。最好的天字号房内,男人正独自对弈,颀长身影被烛光映在窗上显得有些孤寂。
"如何?"男子放下一子,看向刚回来的暗卫。
“人已无大碍,碧幽丹已经给她吃了,脉搏有些虚弱,只是之前受的伤有些重。”星诀一丝不苟的回答,生怕遗漏。
"明日你去暗中保护她,保证她毫发无伤,记住她只能死在我手上。”男子已经将手中白玉棋子碾成粉末撒在棋盘上。
一夜过去,仿佛之前发生的事情都不存在,一家人在其乐融融吃早膳。祠堂里姜绒儿被外面打扫侍女说话吵醒,睁开眼睛忽然发现身上除了一些皮肉酸疼外,没有任何不适。
姜绒儿是懂得一些岐黄之术的,自己受的伤绝不是可以不药而愈的,难道是昨天晚上进来的那个人?
还没来得及仔细深究这件事,便听到有侍卫大声通报,宫中宣旨太监来了,要全府接旨。
姜绒儿很快就被侍女从祠堂带来前院,能看出众人都很喜悦,尤其是大伯母一家。她跪在了最后面,毕竟这一身破烂衣衫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家里没有一个人会在意她生活的好与坏。
宣旨完毕,明日便是湘柔郡主的及笄宴会,邀请府中各位公子小姐一同前去。何公公看着众人,问了一句:“绒小姐何在?"
姜绒儿缓缓从后面走过来,淡淡的回答:”臣女在,请问公公有何吩咐?“
贺公公看向后面,有一侍卫走出来,恭敬道:”属下乃是虞凌王派来看望绒小姐的。昨日绒小姐被贼人绑架,正巧赶上王爷路过救下了。当时正急着为湘柔郡主寻找及笄贺礼,未曾派人护送。回过头来才发现此举不妥,赶紧派我来看望,顺便解释一下经过,千万别影响到绒小姐的声誉才好。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连同在门口看热闹的百姓都不敢相信,这绒小姐被绑架?还被虞凌王救下?纷纷把目光投向姜绒儿。
姜绒儿此时也是一头雾水,她何时和虞凌王扯上关系了?那个远在边疆驻守虞凌九都,手握八十万虞凌烈骑的异姓王——霍时安?
不过昨日她确实是被人救了一次。经过两年的调查,当年娘亲猝然离世的事情有了眉目。听说当年母亲贴身侍女采青最近在桃花坳出现过,便迫不及待赶过去。谁知竟然是幕后凶手布下的局。这批杀手身手极好,出手便是招招致命。她自然敌不过,已然遍体连伤,就在想要与之殊死一搏之际,一柄利剑飞来,直接斩断了伸向她脖颈手臂。
姜绒儿蓦地抬头,不远处出现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一个头戴弑神面具,身穿玄锦黑袍,衬得周身寒冷如冰,不带一丝温度。而他身后部下亦是黑煞面具,身穿狼头黑甲。有那么瞬间就让人感觉自己好像遇到的不是人,是来自地狱的幽冥鬼军。
杀手看到此种情况,也被吓到,犹豫一瞬后便慌张逃走。霍时安派人去追,自己则下马来到姜绒儿身边。看他缓缓走来,姜绒儿在想要不要开口道谢,谁知就看到霍时安蹲下抱起她脚边的一只黑獒犬。刚刚她只顾着杀手的动静,并未注意到脚边有只毛茸茸的团子。”
男人抱起獒犬,拂了拂它身上的并未存在的尘土。颇为嫌弃的说道:“脏”。说完便扬长而去,全程未瞥过她一眼。
姜绒儿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满身尘土,衣衫褴褛的样子,觉得刚刚他说的不是獒犬而是她。
回忆被打断,何公公出声看向姜绒儿:“既然是一场误会,还请绒小姐明日准时赴宴。杂家也是在路上遇到星诀侍卫的,才知事实全貌。特意带他向大家解惑,也还绒小姐清白。此事回宫自会向皇上禀报,还请大家如约而至。”
送走何公公,众人回了饭厅。最先开口的便是大伯母秦茹,走到桌前看着一桌子残羹剩饭,转而微笑道:“绒儿快来坐,这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