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颇有些不高兴:“去离月宫了呢,原本以为陛下要处理朝政,但是我方才去内务府碰见了茵茵,茵茵说陛下在离月宫安寝呢。”
她家娘娘这儿方脱险,陛下竟然就去了淑贵妃那儿。
但是春华不敢说什么。
她太知道在宫里,这些怅惘根本就不值一提,也没人能管住皇帝的步子。
“这么快。”
程宁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不知道她也是在抱怨卫宴洲没留在临华宫,还是在说别的什么。
春华一针刺在自己的绣花上,嘟囔:“就是呢。”
“甜杏这两日来过吗?”程宁转头问:“我忘记了,她应当出不来。”
睡醒后程宁叫春华跟她一五一十说了谢家的事,听闻卫宴洲震怒,负责案子的是公孙离。
公孙离早就看世家不过眼,她秉公执法,这件事交到她手上不会善了,程宁放心。
谢轻漪死了一点都不可惜,甚至在程宁心底一点涟漪都没有激起。
世家女,蠢是一回事,蠢的有心机,又是另一回事。
无论是谢念瑶还是谢轻漪,这一队姊妹都不过是被养坏在谢之云手上的牺牲品而已。
而谢念瑶既然被关,那说明甜杏也连带着出不来。
“你抽时间走一趟凤鸾宫,避人耳目,替我找甜杏要个东西。”
那日她要甜杏以最快的速度探听谢府的消息,因为昏迷耽误了几日。
春华放下刺绣,自然不肯:“娘娘,即便甜杏想要归顺您,但是她根本不值得信任,您现在与她牵扯上关系,万一陛下知道了,我们八张嘴也说不清!”
事实是由不得程宁,有些事情,估计欧阳曦已经告诉卫宴洲了。
她的目的本来也是引蛇出洞,卫宴洲.....早晚会知道,那快一点也没有什么。
但是面对春华,程宁依旧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照我说的做,明白吗?”程宁抚了春华的发。
春华的心性在宫里很难得,如果跟对了主子,其实是可以安稳度日的。
如果最后的坏结果无法避免,那么程宁还是想办法保全她一些。
知道的越少,才能活的越久。
春华不知道该怎么劝,程宁是她的主子,她说的话自己也只能服从。
闷闷地点完头,就听外头有声响,是卫宴洲过来了。
门帘掀起落下,程宁窥见了一丝半点,觉得外头的天似乎不怎么好。
“要下雨了吗?”
等卫宴洲走到床边,程宁才仰头看他。
对方很高,站着的时候盛气凌人,无人有他的气魄。
只是一张脸没有什么表情。
程宁想他定然带着这副表情从离月宫过来的,就是不知道吓着多少人。
“嗯。”卫宴洲没坐下,神情也未变,一动不动地盯着程宁:“要到雨季了。”
每年三月,燕京都会有一场漫长的雨季,能不休止地下一个月。
“你这么瞧着我做什么?”程宁掀开被子想起来:“因为我没给你请安吗?”
但是又被卫宴洲动作很快地摁住:“坐着吧你。”
他微微俯下身来,气势终于没那么吓人了。
程宁趁机抱住他的脖子,指着外头:“那抱我出去瞧瞧,我闷了一日了,这几个丫头怕你罚,都不理睬我。”
程宁几乎整个重量都挂在卫宴洲的脖子上,他若是抽身离开,她必然摔出来。
在离月宫里,满宫上下不敢悖逆他,也就程宁敢蹬鼻子上脸。
“孟歆说能吹风了?”
程宁不放手:“我不出去,就想看院子里,花花在不在。”
她说着,鼻尖擦过卫宴洲的脸侧,轻嗅了一下:“你身上有淡香。”
是欧阳曦给他揉额头的时候用的药油,不难闻,还有舒缓的作用。
但是卫宴洲却颇为不自在,将程宁搂着,没让她再凑近自己。
“你如今会去的的应当只有离月宫,是淑贵妃那儿的么?”
卫宴洲没交代要隐瞒行踪,他要去后宫何处都是自由。
但是也不会主动说自己去了何处。
程宁问起来,他却顿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撇开脸,轻嗯了一声。
“怎么做贼心虚似的,”程宁轻笑:“你去哪儿我又不会管着你。”
“过夜也不管么?”卫宴洲没忍住问。
但是这个问题显然不太适合现在的他们,即便有了孩子,可他们之间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彻底说清楚过。
程宁淡淡一笑,想要收回手。
这下轮到她不知道如何回答问题。
但是卫宴洲没让她撤开手,而是将她拦腰抱起。
很瘦很轻,抱在怀里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