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被护卫拉走的那一瞬,还在崔氏那里求情。
崔氏前脚刚知道这腌臜事,本想看在柳嬷嬷的情分上,将这事掩盖下来,却不想已被萧必安知晓。
儿子是什么性情,崔氏一直知道。
他想做的事,即便身为母亲,崔氏也从未干涉过,况且这事本就是云秀的错。
这事传遍全府,好在未传出去,否则岂不是让萧必安都成了旁人口中茶余饭后的谈资。
云秀是在崔氏的叹息之下,被护卫硬生生拖走的。
云秀仿佛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她拼命挣扎,连鞋子都被蹬掉了一只。
柳嬷嬷护不住女儿,只能跪在地上恳求崔氏出面。
日头未落。
幽兰苑中,银杏一脸害怕地同子书岁诉说着听到的事,
“小姐,世子要打死云秀,怎么办呀?”
打死?
这倒是有点狠了,不过也确实符合萧必安的行事作风。
在子书岁心里,萧必安就是暴戾狠辣的人。
子书岁嘴里吃着葡萄,“你与她关系又不好,你急什么?”
“小姐,云秀姐姐虽然懒了点,说话难听些,可也是活生生一条人命呐……哎。”银杏低着头,惆怅着。
子书岁放下葡萄,“走吧,去送她一程吧。”
银杏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她起身走了出去,于是也跟了上去。
武宁侯府的练武场内。
一道刑架子立在中央,几个护卫拖着云秀,将她扔在刑架前,见萧必安隔着自己数丈远,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赶忙跪起磕头,
“世子,奴婢错了,奴婢错了,请饶恕奴婢这一回吧!”
萧必安面色不改,视线触及她身上不俗的料子,声音发凉,“这料子,是你的?”
云秀瑟瑟发抖,琢磨着该如何回答。
练武场的四周,闻讯而来的丫鬟小厮远远地围了起来,不敢站太近,却还是可以远远观瞻。
这是府中不成文的规定,处罚下人若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便是允许围观的,也算是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
若是不允许围观,那么便不会在这场合处刑。
云秀平日里树敌不少,练武台下,有的人是被阵仗吓到而害怕,有的则是幸灾乐祸的暗喜。
直到听见世子问话,便有好事的说,
“云秀身上的料子,不会是昧了表小姐的日常用料吧?”
萧必安嘴角挑起些弧度,不屑的低笑似从唇齿间透出,“扒了。”
云秀震惊地抬头,支支吾吾地辩解道:“不是,这衣料是二小姐送给奴婢的,二小姐知道,奴婢,奴婢不敢骗世子!”
“背主?”萧必安神色冷厉,丝毫不被云秀的只言片语影响决策,“扒了。”
护卫听闻,只能将云秀的外衣扒去。
白色的中衣紧紧裹在身上,显现出女子的身姿,虽能蔽体,却不得体。
台下的小厮们眼神瞬间变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视着云秀身体。
明明云秀穿着两层衣裳,明明没有露出分毫肌肤,却在他们的视线下,彷如赤裸。
而后,她被绑在了刑架子上,挣扎之下,仅剩的一只鞋也掉了。
萧必安从护卫手中接过长鞭,他的眸间透着几分兴味,“那日是如何叫的,待会儿便如何叫。”
……
子书岁与银杏赶到之时,瞧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萧必安站在刑架之前,每一鞭都似发了狠,可他脸上却带着笑。
一个平日里不爱笑的人,竟在此时露出了极度危险的笑容。
他的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在这一刻如嗜血的阎罗。
子书岁站在台下,听着身侧丫鬟小厮的窃窃私语,和银杏害怕担忧的声音。
她站立在台下,目光移向那不知被抽了多少鞭子的云秀。
此时的云秀没了往日里的趾高气昂,在这冬日暖阳的照耀下,云秀垂着头,整个人无力地垂挂在刑架上,随着一鞭鞭的抽打,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云秀是活该的。
子书岁告诉自己。
是云秀要伙同萧锦瑟、沈令宜害子书岁,是云秀自己要趾高气昂地对待子书岁,是云秀在睡梦中也要抹黑她……子书岁不觉得自己有错。
虽然那天是因为闻了香才会做梦,可子书岁没有任何引导,是她自己自取灭亡。
若今天云秀被打死,这其中少不了子书岁的原因,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萧必安和云秀自己。
哦不对,还有这台下的所有人,他们口口相传云秀的事迹,将这事传遍全府,他们之中也没有无辜之人。
云秀洁白的中衣,与子书岁的白裙颜色相近,可她那件中衣却被打得裂开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