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膏……”边月蹙眉,将手腕凑近小桌前的炭炉子,温暖的火光,不一会儿手心就被烤出丝丝香甜的汗渍,白皙的腕上,血管开始不自然地显现。
石蜜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手腕,心脏狂跳。
“好隐蔽的手段。”边月都忍不住想夸夸想出这一招数的人,清甜的月桂香气遮住了一抹极淡的麝香,边月起初并没有起疑。
因为里头麝香的用量十分谨慎,对人体影响不大,现在想来,这一抹麝香不过是为了掩盖里面浑水摸鱼的另一味药剂。
“看来,是我小瞧了这个时代的危险,身处漩涡中心,想要安安静静地生存下去,是不可能的了。”边月小声喃喃,迅速收回手腕,仰天长出一口气。
石蜜没能听清边月的话,只因心中焦急万分,她深深叩首,继续为自己辩解,“王妃恕罪,是琴夫人告诉奴婢,既然不能让王妃对王爷产生感情,就必然不能让王妃有了王爷的子嗣,于是给了奴婢这一支香膏。”
边月不想告诉她,这样小的剂量,根本不会对她的身体有伤害,她问,“你可知道里面加了些什么?”
石蜜飞快地交代,“是……是麝香,王妃饶命。”
边月点点头,走到窗前,用脸盆里的水轻擦手腕,漫不经心地继续问,“还有呢?”
石蜜抬起头,凝思半晌,道,“还有?还有……还有什么奴婢真的不知道,王妃,请您相信奴婢,该交代的奴婢全都已经交代了,至于刚才王妃提到的。”
‘媚药’两个字到了嘴边,她又咽了下去,“那种东西真的与奴婢无关。”
“有关无关,你说了不算,我自有决断。”边月拿起毛巾,沾湿,水盆里的水还是温的。
她不怀疑石蜜这丫头的忠心,日常做起生活琐事来事无巨细,几乎无可挑剔,但对待内宅争斗,阴谋阳谋,却是少了点计较。
“王妃,请王妃不要赶奴婢走,奴婢今后只有您一个主子,再不敢听从旁人的言语,对王妃有所隐瞒了。”
石蜜对边月的态度有所感应,她曾经在丞相大人身边察言观色,谨小慎微地伺候了五六年才混到了如今的信任和地位,若是这回不仅没将差事办妥,甚至第三天就被遣送回去,会被其他下人耻笑是小事,再得不到丞相大人的重用了才是大事。
边月看出她的想法,摇了摇头,拿出梳妆盒里的一支黄色小罐子打开放到桌上,清雅的月桂花香,若有似无地弥漫开,这就是对准着她的喜好量身定做。
边月本身是不喜欢这些香膏香粉,只是原主的这句身体似乎对其有种特殊的执念。
她用小镊子抠出一块,仔细分辨了一会儿,才放下。
果然,这里面掺了一种十分特殊的药末,边月此前并没有了解过有关的毒物。
通过刚刚的实验,不难联想到,这药只需要一点,就可以让人兴奋起来,但要让它发挥作用的条件也相当苛刻,不仅需要搭配麝香缓慢地被身体吸收,更要让身体温度达到一定的指标,来加速它挥发被吸入鼻腔。
也就是说,要让这药发挥作用,必须先涂抹皮肤,再加上得吸入一定量,等着身体温度升高的时机,环环相扣。
边月‘嘶’了一声,难怪秦之珩也会中招。
她想起在皇宫时,秦之珩与自己的皮肤接触。
她也是凭借着这个香味,才能在昨晚药浴室的黑暗中,第一时间分辨出了身后来人是谁。
边月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不是也说明,昨夜秦之珩面对她的靠近,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冷硬?
石蜜见边月的脸色稍为缓和,趁热打铁地求饶,“王妃,奴婢是王府多年的老人了,您留着奴婢,日后一定有用得上奴婢的地方,求王妃给奴婢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吧。”
边月轻笑一声,“不管你是有心为之,还是无心之过,听信奸人教唆,将多余的东西近了主子的身,这是你的一错。”
她看了一眼石蜜,将香膏小心地密封好,收了起来,继续说,“一仆侍二主,为表忠心当了这墙头草,是你的二错。”
石蜜张了张嘴,没等她开口,就听见边月继续说。
“知错不悔改,嘴上说错了却满心只想着求我留下你,是你的三错。”
石蜜被她一连串的话怼得哑口无言,端着的身段松了下去。
边月算了算时间,看着她道,“不知道以前的我会怎么处理这事,但现在的我是一定不会将你继续留在我身边。”
“是,奴婢知晓了。”石蜜垂着头。
边月理了理袖子,故意停顿了许久,才继续说,“不将你留在身边,是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办。”
石蜜愣了半晌,盯着边月的眼睛,确认过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后,又惊又喜,猛地朝她磕了个头,咚的一声,把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边月吓了一跳。
“奴婢谢王妃不弃,日后奴婢愿为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