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月看着手中的琉璃月,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怀,或许是心疼她的过去,有那么多的不如意。
秦之珩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良久之后才出声,“往前走吧,前面还有很长的路程。”
“嗯。”
边月将铃铛挂在秦之珩的车驾前,一阵风吹过,叮叮当当。
秦之珩走上马车,再次朝着她伸出手掌。
—
马车平稳地朝前奔去,从宽敞的官道,穿到窄小崎岖的林间小道,路过泉水,驶过崖壁,从日上中天,再到月落树梢,万籁俱寂。
“啊哈~”边月窝在柔软的靠垫上,舒服地打了个盹儿。
秦之珩看着她眉开眼笑的模样,哪里还瞧得出半点儿白日里低落的情绪。
边月伸了个懒腰,又靠近几分,笑眯眯地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秦之珩拢了拢衣袍,往角落里挪了挪,他从来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会将‘无赖’这个形容词贴切到一个女子的身上,而且这女子还不是旁人,正是与他共结连理的边家大小姐。
边月回想自己白日里抓住他伸来的手,一把将他推进车驾内的情形,顿时笑弯了眼,“王爷是害羞了?”
他往后躲一寸,她就往前靠近一寸。
秦之珩憋了半天,才吐出三个字,“你放肆。”
忽地,马车一阵摇晃,猛的急停下来。
边月一个没坐稳,被惯性推着朝车外摔去,“王爷!”
“王爷?”京元听见惊呼,想也没想地打开车帘,又立刻慌乱地松开了手,“王爷恕罪,属下什么也没看见!”
车内,糕点盒子落到地上,红丝绦垂落一旁,边月像一个雪白的绒球团子,被秦之珩抓住手腕,牢牢地护住后脑。
两人此刻的姿势贴得极近,暧昧非常,也不怪京元会多想。
一秒,两秒。
边月疑惑地抬起脸,看着秦之珩的下巴,“王爷怎么还不松手?”她能感觉到秦之珩握着她后脑的手指微微颤抖。
“多有得罪。”秦之珩闻言,松开边月的手,端坐回原位。
此刻乌云蔽月,车内的场景看不真切。
边月也没多想,撩开车帘,笑嘻嘻地对京元道,“多谢了。”
京元疑惑,谢他什么?但嘴上还是应道,“王妃客气了。”
“怎么回事?突然停下?”边月问。
“回王妃,我们已经到了。”京元回禀,“可是……”
边月朝着外边看去,只见前方是一座修建地十分简陋矮小的院门,灯火都熄灭了,只剩下门边墙上一盏昏黄的烛光照明。
这就是惊古寺?
与她路上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她以为坐落在皇城脚下,能让皇帝都知晓的地方,不说像皇宫那样金碧辉煌,也不至于如此清简,甚至连普通的寺院都不如,若不是寺院特有的风格烘托,这倒更像是一座荒郊野外的农家小院子。
铛——铛——铛——
三声钟鸣,响彻山谷。
京元接着说,“可是这小和尚突然出现,差点撞上咱们的马。”
边月垂眼,这才瞧见他们前方还有个小孩在,小和尚约莫十岁出头,虎头虎脑的,拿着一把小扫把。
“敢问来者可是九皇子殿下与夫人?”小和尚声音稚嫩,语调却是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着平稳。
边月回头看了一眼秦之珩,点头道,“没错。”
小和尚行了一礼,客气又疏离地说,“一沉听说了你们要来的消息,一早就在此等候,可惜此时已过亥时,恕惊古寺不再接待外客,请你们即刻离开,明日请早。”
边月一怔,已经是后半夜了吗?他们赶了一整天的路,居然还不让人进去?她走下车,试着跟面前这个自称一沉的小和尚沟通,“小师傅,我们从皇城来,路途遥远,所以晚了一点点,这才刚过时间,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们进去?”
一沉摇了摇头,坚决地回答,“不行,惊古寺有明文规定,过时不候,所有人都得遵守。”
“这样啊……”边月看了看来时的路,黑压压一片竹林,一眼望去,整片山谷都不像是有客栈的样子,再看寺院周围,空旷得可怜。
这让他们上哪儿去过夜?总不能睡在马车上吧?
“王爷!您怎么样?!”车内传来京元的呼声。
边月一惊,连忙回到车内,她扒拉开京元,“怎么回事?王爷怎么了?”
秦之珩抬起手,“不要大惊小怪,惊了里面的人。”
边月顺势将手指搭上他的脉搏,却被他抚开,她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刚才?”
如果她猜的没错,秦之珩身上那个奇怪的毒素又开始发作了,真不是时候!
一向严肃道京元突然焦躁起来,他急切地说,“王爷,现在不是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