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花园中。
秦之珩与秦玉书屏退身边的人,两人中间隔着三人宽的距离,慢悠悠地绕了池塘一大圈后,最终停留在那晚边月落水时的地方。
“太子殿下想说什么?”秦之珩望着一池春水,眼中却毫无波澜。
秦玉书用折扇挡住头顶的阳光,“吾只是想与祈王饭后闲游,并无目的。”
秦之珩拱手道,“那就恕臣弟不能奉陪。”
“哎?”秦玉书见他说走就走,立马合了折扇拦住他的去路,说,“祈王难道就没有要同吾说的吗?”
“没有。”秦之珩嫌弃地用指尖推开他的扇子。
秦玉书叹了口气,道,“吾觉得吾并不讨厌你。”
“太子这是在示好?”秦之珩眸色一沉。
秦玉书不答,直接转换了话题,“你今日说的缘分二字,就像此刻头顶上的太阳。”
秦之珩道,“太子有话直说无妨。”
“刺眼。”秦玉书眯眼望天,“太刺眼了。”
秦之珩覆手定住,似乎不打算走了。
“你知道吗?吾就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能光明正大地站在月儿身边的人就不是你了。”秦玉书的语气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落魄,宛如岸上的鱼,“但是吾没有证据。
秦之珩对他前面的话置若罔闻,但后面一句就不得不令人在意,“太子殿下何意?”
秦玉书看着池水,想起那一夜的漆黑冰冷,嘴角的笑意逐渐减退,“吾虽然身在东宫,可吾的耳朵遍布皇城,你与月儿之间究竟是吾听到的那般不合,还是吾看见的那般假意恩爱,吾都可以不在意。”
秦之珩静静地听他说。
“别以为吾什么都不知道,祈王做的某些事情闹得天下皆知,但唯有一件,你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或许连月儿都被你蒙蔽,可吾知道。”秦玉书说得斩钉截铁。
秦之珩听得一头雾水,纵使他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看透世间大小事,也禁不住太子抓瞎一样的哑谜。
两人的视线碰撞,似乎都想从对方的眼里读懂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
—
琴夫人端着茶的手维持了有一段时间了,微微发酸,可边月看了她一眼后居然就装作秒睡过去。
既不说接受,也不拒绝。
这让她的想法落了空,本想着无论这丫头接还是不接,她都有法子给她反扣上耀武扬威,仗势欺人的帽子。
边一燕再次坐不住了,一把接过琴夫人手上半凉的热茶,递过去,语气毫无诚意地道,“是妹妹不懂事,请月姐姐消消气。”
边月这才像是大梦初醒地抬眼,打了个哈欠,“哎呀,二位怎么都站在这?”
琴夫人的嘴角抽了抽。
“春困秋乏果然不敢小觑,还是怪夫人家的椅子太柔软,坐下居然就犯困了。”边月笑眯眯地道,依旧略过了边一燕手中的陪礼茶。
琴夫人回到座位上,“无碍,春困秋乏,人之常情,婶婶能理解。”她说完,严厉地看向边一燕,“燕儿,道歉要有诚意。”
边一燕腿一哆嗦,撅着嘴,眼眶红红的,“月姐姐,对不起。”
边月抬头,却仿佛看不见她,“嗯?”
边一燕咽了咽口水,欺人太甚!但敢怒不敢言,膝盖微微曲下,“对不起!我错了!”
边月侧过头去,对琴夫人道,“一不小心耽误了太久时间,我们现在可以来谈一谈之前说的事情了吗?”
从她一进门,就看出琴夫人有意反悔之前答应的事情,可落水这件事她必须得知道更多细节,也不能被她们反过来要挟,那么别怪她先发制人了。
边一燕震惊得瞪大眼睛,端着茶水的手气地发抖,却不敢动弹。
琴夫人看着女儿屈膝颤抖的姿态,很是心疼,却只能顺着边月的意思往下接话,“我们之前要谈什么?”
边月笑了笑,“看来夫人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如我们这些晚辈了,不过晚辈可以提醒一下,那晚您都看见了什么?若是说得不清不楚,我是不是也可以有理由怀疑,您在其中也做了些什么?”
琴夫人咽了咽口水,脑中飞速思考。
“您可以慢慢想,想好了再说。”边月靠到椅背上,“我可以等,但燕儿妹妹好像很辛苦。”
“娘……”边一燕委屈得都快哭出来了。
“不争气。”琴夫人小声咬牙,转头道,“那晚,我吃撑了东西,在园中散步消食,不巧正好撞见了你与太子私……相谈。”
她只提了自己,是想将所有见闻揽到自己身上,将边一燕撇出去。
“我们说了什么内容?”边月问。
琴夫人蹙眉道,“我不知道,离得太远,我听不清楚。”
边月点点头,她看起来不像是撒谎,示意她继续。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