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齐舞惨叫,双手脱力,惊恐地跌进鸡粪堆里。
鸡群受了惊,扑腾着在她身上踩跳,脏臭的爪子剐蹭到伤口,她不顾疼痛地护着自己的脸。
“啊!走开,走开!死畜生!”
射箭女人不屑地斜眼看她,“死也不会让我进去?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她顿了顿,接着道,“不过我很满意你怕死的样子,好好留着自己的命,尝尝我尝过的滋味。”
柯齐舞还在跟鸡群缠斗,听不清她说的话。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射箭女人抬眼望去。
商涟漪人未至,声先到,“官府的人来了,来不及了!你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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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们冲进来宴席厅的时候,被院子里血淋淋的场景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大理寺卿像是刚才得到消息,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官帽歪在头顶上,进门环顾一圈,看见宴席厅内东倒西歪的大人物们,眼珠子一转,随即大骂。
“哎呀呀!都还愣在这干什么啊!去里面看看呀,哎哟,还有你们!快去抓刺客!全城封锁,这帮贼人还真的胆大包天!必须给我全部抓出来,一个不留。”
“是!”震天的齐呼。
火把一簇簇地照亮了整个太尉府。
大理寺卿的视线被倒在门边的人吸引过去,惊地脸都白了,顾着形象才没有一屁股瘫软下去,“哎呀,哎呀,真的死人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边月的后背伤口不深,但很长,秦之珩小心地将她抱起,小小的一个人,轻飘飘的,仿佛稍稍一用力,就会弄疼了她。
尽管再小心,边月的肩膀还是因为动作被拉扯,她脑门上布满了冷汗,嘴唇抑制不住地颤抖,“慢,慢点儿。”
秦之珩的双手上沾染了她的血液,他的动作立马停住,两人相拥不动,他的眼神却很明显地露出慌乱,“对不起,我弄疼你了,我们现在就回府,会有最好的医官为你诊治,很快就不痛了。”
边月缓了一下,坐起身,“阿珩。”
秦之珩起身扯下自己的外袍,又蹲下小心翼翼地包住她流血的后背,“你忍着点。”
边月笑了笑,比哭还难看,她两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十指微微用力,眼中腾起雾气,“嗯。”
两人挨得极近,秦之珩看着她惨白的面色,只能通过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你刚才想说什么?”
边月的眼睫上沾了泪水,“我今天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要怎么报答我啊?”
秦之珩手中动作一顿,“你都知道了?”不过都疼成这样了,还有心思跟他谈条件,真不知道是该说她傻好还是聪明好。
边月撅了撅嘴,“你都那么明显了,我想不知道都很难吧,而且……”
秦之珩将结打好,在她耳旁轻声道,“回去再说。”
边月看了看院子里急地焦头烂额的各位府衙大人,还有拿着火把和武器进进出出的衙役,点了点头,“阿珩。”
秦之珩抓起她的双手手腕,将她背到后背上,如他想得的一样,很轻,她那么爱吃糖酥,所以都不吃饭吗?“你说。”
边月的视线慢慢升高,娇憨的声调里将积攒了数月的委屈在这一刻尽数宣泄出来,“我疼……”
秦之珩正准备迈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他目光沉沉,冲旁边道,“京元。”
京元立马走来,“属下在。”
秦之珩背着边月,腾不出手,道,“我的衣襟中有个荷包,你将它拿给王妃。”
京元看了一眼边月,抱拳,“是。”
“等等。”边月眨了眨眼,荷包?是什么?她来了精神,摇摇手,“不用,不用你,你下去吧,要是没有其他事,去把麦冬找回来。”
京元又看了看秦之珩,“王爷……这……”
秦之珩无奈地摇摇头,“听她的,你去吧。”
不等边月亲自上手去摸,就见大理寺卿神色匆匆又谄媚地小跑过来,道,“哎呀,祈王爷,下官听说了,今日真是多亏了您啊,赶到的第一时间就带人冲进来救人,不然靠着外面这帮子废物,犹犹豫豫的,还不知道要酿成什么样的大祸呀。”
秦之珩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中透露一丝不耐。
边月眯了眯眼,接过话,语气虚弱不堪,“大人也来地挺巧,若是再早一步,这今夜拯救太尉府于危难的功劳就是您的了。”
大理寺卿摇摇头,哈腰道,“哎哟,王妃娘娘这是哪儿的话,下官一听说此事,吓得碗筷都摔了,这一路跑来啊,鞋子还跑掉了一只,就担心各位大人小姐们万一有个闪失,哎,只求明日陛下开恩,不要降罪与我就好了。”他低着头,瞄了一眼秦之珩的眼色。
秦之珩冷冷地道,“本王不过是救妻心切,若是陈大人没有别的事,就先去忙吧。”
救妻心切……边月的脸微微发烫,低头看了看他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