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声音不大,却犹如五雷轰顶。
边月发觉自己的手心被秦之珩紧握住,挣脱不出来,她倒退一步,想要拉开与他的距离。
小山发觉情形不对劲,一把捞起身边昏迷不醒的戴娇,将她挡在自己的身后。
“你想做什么?!”边月挣扎着,“秦之珩!”
下一刻,她的双臂不受自己控制地抬起来,手心中还握着那柄软剑,锋利的剑芒晃过两人的双眼。
刺——
软剑毫不留情地没入了小山的胸膛。
边月第一次尝试到杀人的感觉,没想到居然还是自己前一秒奋力相救的那个人,她的瞳孔骤然缩小,倒映着面前容貌尽毁的大男孩生前最后一抹笑意。
“谢娘娘……愿意给我这个逆贼一个痛快……”小山将此前边月的一言一行看在眼里,他知道她已经尽力了,左右都是逃脱不了,何必牵连了她一个局外人,恐怕祈王也是这么想的吧。
此刻官府的人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瞧见这一强烈反转,心下惊愕,猜不透他们之间究竟是何关系了。
她无法呼吸,双耳迸发出巨大的嗡鸣,听不清小山的话。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跪倒,血液渗透衣物,渐渐没了生机。
“不!”边月的嘴被秦之珩伸手捂住,“唔唔。”
她只感觉刺透活人身体的剑又被拔出来,带出几滴温热,飞溅到她和秦之珩的手背上。
边月的脑海中不停地回想秦之珩之前说的,‘既然他们想送死,那就让他们去送。’
他说这话,是认真的……
秦之珩带着边月拔出剑,转手刺入了趴倒在小山后背上的戴娇的背上。
还来!
刺——
戴娇发出一声痛苦的嘤咛,很快就剩死一般的安静。
边月膝盖一软,也跟着跪下来,被捂着嘴的手缓慢地拿开,她的嗓子却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秦之珩松开握着她的手。
边月的指节仿佛失去了痛觉,迅速回缩到背后,用衣物擦了又擦,她蹬腿,蹭着鞋底远离面前这两具静悄悄的肉体,可抑制不住的颤抖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刚才她都做了什么。
软剑就这么插在戴娇的身上,边月呆呆地看着,轻轻眨眼,一连串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掉在秦之珩的衣衫上。
“娘娘!王妃娘娘!”
麦冬从拥挤的官兵中挤进来,一眼就看见边月发髻散乱地坐在满地狼藉的刑场中央,她大喊着,想要冲过来,却又抬头看见了什么极度让她震惊的事情,张大了嘴,没注意到地上有谁丢下的长矛,差点被绊倒摔了个了踉跄。
边月也朝着瓦片顶上看去,濯棉……还有濯棉……
只见银骨卫们撤开挡住箭矢的盾牌,所有人都看见,其中一个银骨卫拔出插在濯棉胸口的弯刀,她就像是一片随风而去的落叶,从屋顶滚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地面上,一动没动。
砰——
尸体扬起一阵灰尘,所有人的肩膀都跟着一抖。
就算那一刀要不了濯棉的命,这一摔,估计人也活不成了。
“啊!!!”麦冬指着地上的濯棉,半天没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人不是自请保护王妃的女侍卫吗?!她就是刺客?!
麦冬连滚带爬地想要去到边月身边,被两个银骨卫拖离了现场,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小婢女,她的到来和离去也没有人投来半点儿目光。
相反的是,从东南角又迅速奔来一群银骨卫,他们每个人肩膀上都扛着一具身穿囚服,一动不动的人。
边月泪眼朦胧,却还是眼尖地看见一个小布包从其中一人的身上掉下来,灰色的麻布,上面是她昨天亲手系上的绿丝绦。
在场整整齐齐三十个,一个……都没能跑得掉……
边月抓住脖子,呕吐感从胃里翻涌上来,干呕了好几下,因为没有进食,什么都没吐出来。
秦之珩伸手将边月打横抱起,所有人的目光聚集过来。
穿红色官袍的大人十分有眼力见地小跑过来,边跑边道,“哎呀,祈王爷做事果真是雷厉风行,祈王爷一出手啊,拿下这群宵小刺客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哪像我们手底下这群废物东西,闹了半天,死得死,伤的伤,亥!我这做下官的,没有上级指示,也不敢贸然下死命令,但祈王爷就不一样了,呵呵。”
原以为自己的项上人头保不住了,却不曾想事情还能如此反转,现在谁还管得了功劳苦劳,只要这祈王妃别和刺客是一伙的,他就谢天谢地了。
秦之珩依旧不曾拿正眼瞧他,他抱着怀里没缓过神来的边月,缓缓开口质问道,“刺客在京城横行,本王只一会儿没瞧见王妃,她竟就卷入了如此是非之地,杨大人,本王若是没有及时赶来,或是没从这群贼匪之中认出她来,你当如何?”他的声音陡然变冷,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