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珩的双手渐渐紧握,“还有柯连宏。”
边月震惊地瞪大眼睛,太尉府!怎么又跟太尉府有关?!柯连宏当年究竟想要干什么?不,不如说他当年做的那些事,究竟给他带来了什么?权利?也对,从柯家夜宴就可以看出来,当真是风光无限。
濯棉点了点头,月色下,她的整张脸都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你猜得不错,不敢说那场大火的真正起因于他有关,但这件事的一连串后续,都少不了他的手笔。”
为什么?边月不敢问,只看向秦之珩。
他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这里,呼吸平稳,仿佛并没有因为这件事牵动太多情绪,但是边月还是能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的那种冷意。
他怎么会不在意,他在意地整个人都要疯掉了。
秦之珩道,“理由。”
她不会平白无故地告诉他这个结论,一定有什么理由,让她不得不如此作想,是什么?
边月又看向濯棉,理由,是什么?
濯棉又大口咬了肉块,咀嚼了一会儿,轻轻地道,“你会怀疑东宫,是因为那场大火就算旁人不清楚,你却无比明白并非自己所为,后宫之中发生的事,大多都与争宠夺嫡有关,当年宜妃娘娘虽然心思全然不在宫廷斗争,但是奈何皇帝非得给她加上重重‘恩宠’,这样的‘恩宠’无非是一个小部族出生的嫔妃推上悬崖峭壁之间,皇后断然不会容得下这样的女人一直留在宫中,更何况宜妃娘娘还生下了你,九皇子。”
秦之珩没有说话,连濯棉一个局外人都看得分明,皇帝怎么可能不清楚他自己的行为会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带去什么,他不管不顾地释放自己的‘爱意’,究竟是爱,还是一种报复!报复蓝宜的置若罔闻,报复让他失去的尊严。
边月微微蹙起眉头,又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珠串泣血啼,秦之珩的母妃,当真可悲,可秦之珩又有多无辜,多可怜,却好似无人在意,她朝着秦之珩靠拢,轻轻握住他冷硬的手背。
秦之珩稍微放松自己的身体,回握她的手,小小的手指冰凉,却比他想象中要温暖有力。
濯棉继续道,“所以此事起因是皇后嫉妒嫉妒宜妃娘娘,为防东宫太子之位易主为真,贵人并未欺瞒,可有一件事你或许并不知道,宜妃娘娘并非死于大火。”
秦之珩的手指动了动。
“割颈。”濯棉尽量让自己的言语更简洁,不让他有更多的画面,或许能稍微减轻些许痛苦。
然而,单单两个字的杀伤力,也是非比寻常。
边月听见秦之珩的另一只手指关节咯吱作响,担忧地道,“阿珩……”
秦之珩瞬间收回自己即将陷入无尽漩涡的思绪,“我没事。”声音低沉地可怕。
濯棉吃下最后一口蹄子,随手挖了坑将其埋起来掩藏好痕迹,随后才道,“今天还要继续往下听吗?”
边月很想摇头,今天的这些内容足以让他和她彻夜难眠了,不过……她无权阻止秦之珩迫切知道更多真相的权利。
“你还没告诉我,理由。”秦之珩冷冷地道。
濯棉耸肩,站起来,“别急,跟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她的语气陡然急转直下,“割颈在前,大火在后,而你想想,当初以柯连宏为首的奸臣逆党们污蔑三十三家族而陈述的条条罪状中,最终让皇帝想也不想地降旨定罪的那一条又是什么!?”
秦之珩沉默了半晌,缓缓地道,“他们无一例外,都在府中搜查到书信往来,谈及的又都是同一桩事。”
“没错。”濯棉点头,“九五之尊,宜妃之功;假以时日,凤凰涅槃;边家有女,九子成龙;脚踏尊首,以此往复。”
她一字一顿地说完,咬牙切齿,对于这桩栽赃嫁祸,恨得全身骨头都在发颤,何其阴险,何其歹毒,专门挑出了皇帝最耿耿于怀的鱼刺,一根一根重新插入他的喉咙。
边月再度震惊,且先不说这又与边家,甚至是她扯上了关系,就单前两句,足以让她消化许久。
‘九五之尊,宜妃之功’,说的应该是皇帝的皇位是靠着宜妃娘娘坐稳的,这对于一个已经权利在握的男人来说,无疑是难以真正接受的,是会轻易使他破防的。
‘假以时日,凤凰涅槃’,说的应该是皇帝如此独宠宜妃娘娘,过不了多少年,宜妃娘娘必将取代现在的皇后,成为皇帝身边的真凤。
濯棉道,“凤凰涅槃,印证的却并非一飞冲天之势,而是真正的肉身火海,王爷,你觉得在宜妃葬生火海的当晚,柯连宏就带人连夜秘密举报了这密信往来,打得我们家措手不及,也打得皇帝一个措手不及,一切当真只是一个巧合吗?”
边月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前打听来的消息还是出现了误差,两件事的时间并非只是相近,他母妃去世的当晚,居然就是三十三家灭门惨案定罪的当晚。
秦之珩闭了闭眼,道,“这就是你的理由吗?”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