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德说完,赶忙上前伸出苍老的双手,“祈王,祈王妃,皇上的意思老奴已经带到了,今儿时候不早,老奴还要赶着回去跟皇上复命,就不多留了。”
秦之珩看了一眼旁边侍候的婢女,道,“送李公公出府。”
“是。”婢女微微福身,快一步走到门前领路。
李福德朝着两人行礼,接着便抬步跟着离开,脚步略显匆忙,想是真的等着急了。
边月看着两人走远,站到秦之珩的身边,朝着门外望了望,将门关上,道,“你这几日都没去宫里,是出了什么事吗?”
本来已经翻篇的事情为什么突然重提?
恐怕来者不善,是秦之珩暗中护住濯棉他们的事情暴露了吗?
想到这儿,边月的眉峰微蹙。
前些日子他成天出入宫门,这些天却泡在荒郊野岭,难免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秦之珩摇摇头,道,“没事,因为我擅自处理了‘刺客’,尸骨无存,朝堂之上对我的异议很大,索性就告了假。”
皇帝也有心将此事揭过,借着宫宴,也是找个顺理成章的理由将他再召回来。
这样的心思他都能猜到,不过奇怪的是皇后,这提议居然是皇后先提出来的,倒是让他感到意外,呵。
边月摸了摸脸颊,道,“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濯棉他们的伤再养几日就能走动了,未免夜长梦多,还是尽快将他们送出皇城,塞外虽苦,但对他们来说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不求有朝一日他们都能成长为驰骋沙场的战将,只求再见之时,他们都能完好地活着。”
秦之珩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即道,“他们明日就出城,你别担心,都安排好了,不会有问题。”
“这么快?”边月惊奇地抬起头,怪不得他们刚才离开时,那几个小鬼看起来怪怪的,有一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不过戴娇还没醒过来,他们就这么上路,能行吗?
秦之珩目色沉沉,“嗯,是他们自己商议的决定,担心在这里多留一日就多一分风险,他们也是怕牵连了王府。”
边月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几乎都能想象到濯棉执意要马上离开,秦之珩极力劝阻无果的场景了。
她此刻有许多话想要说,嘴唇张张合合,最后也只低声感叹一句,“希望沉冤昭雪的那一天,我也能在。”
秦之珩没有听清楚,弯腰看着她,“你说什么?”
边月眨了眨眼睛,扬起嘴角,“我说,明日的宫宴一定有许多好吃的,我很期待。”
期待个锤子!
怎么想也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各路大神和魍魉都聚到一起,还不知道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呢,自从上次太尉府夜宴柯齐舞差点儿害死她后,两人就再没见过面。
这场明面上的慰问宫宴,柯齐舞一定也在,那么她们难免不会碰面,想到这儿,她的头皮就开始隐隐发麻。
这小姑娘长得挺漂亮,就是这心思太狠了。
不过更麻烦的还得是皇后那一家子吧……
边月有些心疼地捏了捏秦之珩的手臂,不知他见到皇后和太子,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毕竟现在所有的人证都指向皇后,万一她真的是害死宜妃的凶手,他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他们夫妻坐在主座上把酒言欢……想想,还真是残忍。
秦之珩握住她的手指,看出她的心思,道,“别担心,万事有我。”
边月鼓起圆圆的脸颊,模仿出秦玉嫣抽鞭子的动作,道,“你不用顾虑我,可别忘了,咱们可爱的公主殿下都没拿我怎么样,宫宴之上,她们又能公然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吗?”
诶,很遗憾,答案是……
能!
她们这群疯女人什么事做不出来?都能做得出来!!!
如果早知道自己会一语成谶,边月一定会好好地捂住嘴,不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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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太阳照进屋内。
天气越来越燥热,还没到正中午,院子前的树上就响起了一声声聒噪的蝉鸣。
麦冬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屋,一眼便看见床榻上睡得四仰八叉的边月,登时心跳加速。
“哎呀,我的好娘娘,您可赶紧遮着一点儿吧!”
麦冬红着脸,一边用脚将门带上,一边赶忙走进来放下手上的水盆,快步来到床榻前。
边月迷迷糊糊中感觉到热气裹身,连忙摆手拒绝,翻了个面儿,嘟囔道,“别管,让我再睡一会儿。”
麦冬可不能让她如此任性,又将薄被扯出来将她的身体盖上,“王妃娘娘,奴婢知道最近暑气上来了,您睡不踏实,可再怎么着,也不能……不着片褛啊。”
两人来来回回地折腾许久,谁也不服输。
边月刚撩起来的衣服,立马又被拉扯整齐,刚踹飞出去的被子,立马又完好地盖住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