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贵妃这些日子过的实在大起大落,本来蓉贵妃早她一步晋了皇贵妃,她正恨得牙痒痒,没想到几夜之间,六公主竟然薨逝了,这下皇贵妃没了倚靠,位分再高也是虚妄了。
早年间她和蓉贵妃一起进宫,一起承宠,两人在这深宫之中斗了大半辈子,从贵人的位份一路升到贵妃,虽说表面看着风光,但这一路走来有多少阴损算计,她自己都数不清了。
如今一晃多少年过去,到底是自己略胜一筹。
这自古以来诸位妃嫔都是母凭子贵,她虽和蓉贵妃同在贵妃之位,但因着她是二皇子生母,所以自觉要比蓉贵妃高
上一头,是众妃嫔之首。
毕竟萧妙仪虽是这宫里最得宠的公主,但到底是个女儿,不像自己膝下养育了二皇子萧子承,虽说东宫有主,但是只要他一天不登基,她的儿子就总还算有指望。
萧子承从南书房下学回来,便直接到了辛贵妃的咸福宫请安。
一进门刘嬷嬷便喜笑颜开迎上去,帮着他接过手中的食盒,“二殿下来了,娘娘方才还念着你呢,这才半柱香的时间不到,您就来了。”
萧子承今年不过十九岁,也是意气风发的好年纪,辛贵妃是西域进贡而来的族中贵女,美艳不可方物,萧子承的容貌与其
母也有四分肖像,眉眼上扬,鼻梁高挺,五官轮廓比中原人深邃许多,颇有几分张扬肆意的意味。
他笑着说,“我与额娘母子连心罢了,我宫里新来了一个西域厨子,我叫他做了牛乳醪糟,也不知正不正宗,特地拿来给额娘尝尝。”
“只要是殿下的心意,娘娘一定喜欢。”刘嬷嬷笑着道,忙不迭地把人迎进殿内。
辛贵妃身着一件金丝广袖双蝶云纹千水裙,云鬓峨峨,发间簪着孔雀朝阳挂珠钗,面似芙蓉,眼含桃花,不论是身姿体态,还是肌肤仪容,都丝毫看不出生育过孩子,可见平日里保养是花了心思的
。
她赤着脚斜斜倚在贵妃榻上,怀里抱着一只毛发水润光滑的白猫,正用带着鎏金嵌翡翠护甲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给它梳着毛,见萧子承进来,才笑着把猫儿递给一旁的宫女,“承儿,你今日来的倒早。”
萧子承也不拘礼,直接走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下,喝了一杯温茶后才开口道,“给额娘请安自然要赶早的。”
他瞧了一眼被宫女抱在一旁的白猫,“几日不见,绒团又长胖了,我记得蓉贵妃……不,皇贵妃那里也养着一只猫儿,不过这些日子翊坤宫顾不上它,不知怎么就没了。”
辛贵妃听他这样说,
锦帕掩口轻轻笑了,“萧妙仪前些日子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把自己都赔了进去,现下翊坤宫那位连她自己个儿都顾不上了,哪里还有时间顾及一个畜生?”
“额娘与她相争了这么些年,总是离皇贵妃之位差这一步,这次因着和亲的事情白白便宜了蓉贵妃,没想到折腾了一番鸡飞蛋打,可真叫人看笑话。”萧子承越想越觉得解气,禁不住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不少。
“小声些,这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辛贵妃睨他一样,垂眸又笑了笑,“有福气自然是不怕等的,该你的就是你的,不该你的,给了你也接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