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回的动作并算不上温柔,颇大的力道让江晚茵隐隐有几分吃痛。
可电光火石之间,她忽地明白了萧明述到底在生什么气。
他不是气于文生贪赃枉法,无视皇权,而是后怕,气她不顾自己的安危,胆大妄为。
江晚茵垂下眼睫,掩住眼底微不可查的笑意,伸手抚上萧明述修长的手指,轻声道:“殿下弄疼我了。”
几乎在她话落的一瞬间,深深压在她精巧下巴上的力道便骤然撤去,江晚茵弯着眉眼朝他又凑过去几分,好不可怜道:
“等不到明天,全京都的官员百姓便都知
道于文生丧心病狂劫持太子妃,这么大的罪名,再加上其他种种,总算把这块硬骨头啃下了。”
“也不枉费我撕了裙衫,饥肠辘辘在于府蹲守了一整天。”
她的眼眸中秋波潋滟,配上嫣红的嘴唇和有几分沙哑的嗓音,实在无法让人不心生怜爱之意。
萧明述就算不愿承认,也知道在这三言两语之间,他方才的愤怒以及被消解了大半。
他垂眸看着在自己身侧期期艾艾的女人,狐裘毛领簇拥之中,她的小脸红润润的,如同一朵寒冬中含苞怒放的红梅,美不胜收。
江晚茵对上他
那双沉沉的眼眸,也不畏惧,只笑着望进去,“我在里面,殿下一定会来救我的,对吧?”
“……”
一阵沉默之后,萧明述轻嗤了一声,淡淡开口,“嗯。”
——
王府
王守志今日过的十分不顺心,甚至觉得奇了怪了,本来他设计将永乐郡主瓮中捉鳖,囚禁在了密室中,便立刻修书一封告知了于文生和左相,想先邀上一功后再听两位大人的安排。
可算着时辰,送出的书信早就该到了,就算他们再举棋不定,这会儿也应该有个消息传回来了吧?
可如今不仅没有传消
息回来,连着去送信的小厮,也没个踪影,实在是蹊跷。
王守志等了许久,本来志得意满、欢欣雀跃的一颗心也渐渐沉了下来,变得焦躁难耐。
他坐立难安,晚膳也用不下,只喝了一盏又一盏的苦茶,直勾勾地盯着大门的方向。
“还没回来吗?”
仆从小心翼翼地摇摇头,干笑着答道:“大人也不必太心急,兴许是相爷和于大人还在商议,这回信也是需要时间的。”
王守志心头怦怦直跳,默了片刻又问:“永乐郡主呢,还在密室里头吗?”
仆从闻言笑道,“别的不敢
说,可那密室就一个出口,咱们派了这么些人守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就是只蝴蝶她也飞不出去啊。”
王守志张了张嘴,他猛地回忆起那密室的另一出口,心里有些慌张,几乎连手中的茶盏都端不稳了。
可转念一想,那逃出去的出口在高墙之上,被绿苔覆盖,一般人根本难以察觉,更何况江晚茵一个没有武功傍身的弱女子?
即便发现了不对,也无法逃出去。
正当他微微放下心来时,外头突然连滚带爬进来一个小厮,跌跌撞撞跪倒在地,语无伦次道:“大,大人,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