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用怕阴私报复,但他向来不动则以,一动就将人摁在死地里。
就拿王三做例子,可能名门里很多人都觉得谢琛手段仁慈了,就只送到部队里,王家和王三本人的产业丝毫不损。
可以钟普言对王三的了解,入了伍,还是在谢三的部队,就是一场对他量身定做的酷刑。
他们这样出身的子弟,钱财地位损失再多,只要家族还在,身外之物总有回来的时候。
可在部队里若自己性子都被强行改变塑造成别的样子,那名字还是王三,内里已经是不原来的人了。
这种手段,让他都后背发凉。
钟普言转身离开却正好迎面遇见上来的管平,他神色匆匆,点头后擦肩而过,钟普言无声笑出来。
他也算是给谢琛工作的打工人,少不了希望工作越少越好。现在看管平的神色,他回去也不必准备什么裘齐放的起诉材料,这事后面估计有的是秘密。
管平神色要比钟普言凝重的多,“谢总,裘齐放确实不是无意见遇见温小姐。”
谢琛指间烟被掐断,“拿来。”
管平将手机打开递过去,“酒店后门的摄像头,只拍到一个西装男人和裘齐放同行,但两人分开后,裘齐放就在温小姐房间的楼层开了房,并且问过前台有没有跟温小姐相邻的房间,只是酒店客流量大,当时恰好没房了,才开的同楼层房间。”
谢琛盯着视频看了几秒,像是想起什么。“她父亲死后,她的经历查过吗?”
管平回想一下摇头,“没有细查,温小姐的履历很简单,大学毕业后就结婚了,当时只调取了温小姐大学和街道的资料。”
谢琛想到她在牌桌上的犀利聪明,强求分开的倔强,还有烧烤摊上老板娘嘴里那个称霸街道的小霸王。
都跟她现在的性格相去甚远,自相矛盾。一个人性格很难改变,除非世事艰难,磨难沥血。
男人手中打火机来回翻转,银光乍现,又隐入指间,胸腔憋着一口闷气,不知是为房间内的女人,还是为自己本来的目标杜建平。
他垂下眸,“去查吧,细细的查。”
管平应是后离开。
他效力谢琛很多年,也算了解他。
谢琛是个深不可测的人,行事有章法,有谋略,该走的棋子干脆利索,不敢走的绝不枉费功夫。
温小姐的父亲牵涉到杜建平,他会细查当年不奇怪。
可现在温小姐好像由之前的特殊成为了例外。
男人对女人有了例外,就是心软的开始。
至于谢琛是不是如此,他就不知道了。
……
温素一直觉得走廊里有些声音,可断断续续的,她凝神细听又消失不见。
开门声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从发隙间观望,走廊和室内同样明亮的灯光,在门口形成光影一角,交辉处是男人熟悉的身影,高大威严,沉稳的压迫感。
他出现在视线里的那一刻,当女警将她带出审讯室时的样子像一根线将前因后果都穿起来,温素突然明白自己能出来的原因。
她红着的眼眶,无声笼上雾影,清晰的身影也变的朦胧。
八年前和现在,她都憧憬有人能在弥足深陷的淤泥里拉她一把。
他在谭园已经拉过她一次,现在又再次朝她伸出手。
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在心中铺开,什么该不该,什么对不对,她都已经站起身,想握住那只手。
只是起的太猛,腿脚瞬间麻的失去知觉,温素整个人面朝下,扑的狼狈迅速。
谢琛紧走几步接住她,女人在他手臂上轻的像云,体温冷冰冰的,他脱下外套将她裹起来。
“我带你走。”
温素说不出话,无声无息的断了线的落泪。
这句话是她梦过很多次的救赎,在八年前扣押在看守所的那三天,在酒店水声淋漓的灯光里,还有在无数次兼职中险之又险的境地里。
只是那时不曾成真,只有她被现实撞断骨头,磨尽脾性,三百六十五天里她要打起三十万个警惕,年年复年年。
她善于忍耐的,可眼泪怎么也忍不住,无声滴湿他的胸口,鼻子酸的她心颤。
谢琛很沉默,转身出了办公室。
他其实一直都深沉,除去两人情热时,他平和里其实冷漠。
如今两人分手,那些私密絮语被他冷淡收回,态度和初见时一样。
温素心中绞痛,这大半个月的细密纠结都积攒到这一刻爆发出来。
她其实自私的,遇到事了才觉得男人的好和重要,无事时,更多关注自己的道德负担,能狠心将他推远。
罔顾他的宠,他的纵。
“别哭了,再哭衣服就要湿透了。”谢琛视线落在她红肿的眼框上,太阳穴到下颌有一瞬间的绷紧,又放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