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走出去,两人站在走廊最深处的窗边。
“你是言哥女朋友吗?”
少年沉默几秒,先开了口。
“算是吧。”姜黎恬不知耻地认了下来。
少年回想起刚才看到两人靠在一起的亲密场景,信了姜黎的话,将事情全盘托出。
他叫关泽宇,父母离异后,和妈妈妹妹住在一起,是傅知言的邻居。
两年前,傅知言搬到他家隔壁,关泽宇热情地上去搭话,结果被无视。
他周末在亲戚家的超市帮忙。
有时候亲戚会给他一些临期牛奶,他偷偷放傅知言家门口,虽然第二天会被傅知言退回来,但见面的时候,两人偶尔会打个招呼,算得上是熟人。
他们在这住了好几年,还清了父亲欠的钱。日子一天天过去,虽然清贫但还算有奔头。
然而今天,关泽宇的父亲找到了这个地方,逼着他们兄妹拿钱出来,要去赌博。
关泽宇的妈妈白天在公司当会计,晚上还要去餐厅兼职洗碗,那天正好不在。
深知妈妈赚钱不容易,关泽宇死活不肯拿出来,被他爸按在地上打,妹妹大哭,场面一度失控。
拳头一下下落在身上,那时候关泽宇以为自己要死了,可就在拳头又一次要落下时,一声巨响响起。
妹妹尖叫一声。
关泽宇再睁眼,就见傅知言一把抓着他爸的脖子,把人往外推。
可谁知道男人带了刀,不要命似的捅了过来!
关泽宇说到这里,嘴唇哆嗦了一下:“都、都怪我……要不然言哥就不会被捅了……”
眼里已经有了眼泪,还倔强地不肯落下,跟姜黎保证:“姐姐,医药费什么的我们肯定会还的。”
眼前的少年也就是个初中生,姜黎安抚地说:“没事,他也没伤得很重。”
刀没捅到器官,只是割了大腿,已经算是幸运了。
关泽宇情绪还是有点低落。
姜黎想了想:“你妹妹还在家吧?你先回家,这边我照顾着。”
关泽宇有点犹豫地看了看病房的方向。
姜黎沉下脸,佯怒道:“你这是想打扰我们二人世界吗?”
关泽宇恍然大悟:“对不起对不起!”他连连鞠躬,“那我明天再来看言哥!”
姜黎这才满意,跟着关泽宇一起下了楼,让保镖把他送到家附近。
“小姐,咱们接下来是回家还是出去玩?”保镖尽职尽责问。
姜黎沉吟片刻,问:“老刘啊,你会不会做饭?大补的那种。”
保镖:“……啊?”
另一边,傅知言悠悠转醒。
床边站着的人转过身:“醒了?”
傅知言和对方打了声招呼:“张医生。”
他撑着身子要起来,被张医生制止了:“诶诶诶不用动,我就是听说你在医院,过来看看。”
傅知言便点了点头。
张医生感慨:“小傅啊,你女朋友对你真是不错,忙前忙后的给你安排病房,还帮你换药,好好珍惜啊!”
岂料,傅知言的脸色越来越怪异。
帮他……换药?
换药?
被子下的手碰了碰大腿外侧。
伤口被仔细包扎,痛感似乎也消失。
傅知言心情复杂,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张医生还在感慨,瞥见傅知言脸色,哈哈笑道:“哎呀,你脸红啥,都是男女朋友了,迟早要看见,别害羞了!”
傅知言:“……”
他闭了闭眼,突然很想念晕过去的感觉。
张医生走后,傅知言将整张脸都埋进被子,闭上眼打算休息一会。
几秒后,睁开了眼。
又过了几秒,翻了个身。
垂眼,捏了下自己耳垂。
烫得惊人。
……
姜黎来病房时,傅知言已经坐起身,正在看手机,她凑过去,发现界面花花绿绿的,应该是股票。
感觉到有人靠近,傅知言放下手机,看向她。
“感觉好点了吗?”姜黎问。
“嗯。”
姜黎盯着他看了几秒,说:“我给你带了红枣红糖阿胶什么什么的,你喝点。”
说着,举起手里的保温桶晃了晃。
傅知言接过,问:“多少钱?”
“不要钱。”姜黎看他又开始划分界限,随口乱扯,“这是快过期的材料,废物利用。”
傅知言闻言,眼皮轻轻颤了下。
他掀开杯盖,指尖微顿。
保温杯里,装着黑糊糊又粘稠的不明物体,还有一些看上去像是炖烂了,但又有还没软化的块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