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在视线里。
手指按了按后背的伤痕。
闷痛传来,他眉头也没皱一下。
刚才对她说谎了。
伤不只是傅誉打的。
昨晚傅誉回了家,在楼下办泳池party。
傅知言下班回家经过时,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傅誉穿着浴袍,领口大开,肌肉上印满唇印。
傅知言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只当没看见。
经过时,傅誉伸出腿,懒洋洋看过来:“你是比哥豁得出去啊,给姜黎当狗的感觉怎么样?”
他慢悠悠站起身,上下打量着傅知言,不屑哼笑,“她也就看得上你这张脸吧?”
“阿言,你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信不信我勾勾手姜黎就这辈子非我不可?”
傅知言眼神冰冷。
知道傅誉是以为自己借了姜家的势才回傅家,故意挑衅。
内心却不受控制地蔓延起一丝惶恐。
傅誉常年游走花丛,女友换了一茬又一茬,比起很少与异性相处的他……要受欢迎得多。
她说喜欢他,可傅知言多次在深夜辗转,却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值得她喜欢。
他神色僵硬,傅誉笑得更欢,伸手要搭他肩上:“哟,什么表情啊?你妈那么会勾引人,区区一个黄毛丫头,难道你……”
话没说完他便被傅知言推了一把。
哗啦一声巨响,两人齐齐落入水中!
傅誉不怒反笑,说着更多过分的话来刺激傅知言。
傅知言将他猛地掐着脖子按在泳池壁上,漆黑的瞳孔中跳动着暴虐与残酷的野性。
五指紧缩,脑中却划过一张明媚的笑脸。
他陡然松开手,胸口大幅度起伏着。
身后传来佣人的尖叫声,有人慌慌张张去请老太太。
傅誉勾着唇,语气很轻:“怎么不继续了?贱种就是贱种。”
傅知言冷冷看过去,一言不发。
两人被人捞起来的时候湿淋淋的,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老太太罚去祠堂跪着。
傅誉扯着嗓子就喊他被欺负了,要上香告诉他死了的爹。
傅宜华被人扶着从楼上下来,见傅誉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大叫,直接叫人给扛起来带回房间关着。
佣人们匆匆离去,祠堂里只剩下她和傅知言两人。
突然地,实木手杖重重砸在傅知言肩头。
傅宜华厉声呵斥:“傅知言,他是你哥哥!”
沉闷的敲击声响起,敲在少年笔直的脊背上,一声又一声,在深夜里格外刺耳。
打得手麻了,傅宜华深吸一口气,语气冷静:“现在进公司的是你,不是小誉,公司的接班人也是你,你要清楚这一点。”
“跪着,什么时候天亮了,什么时候再走。”
她说完,理了理微乱的袖口,直接离开。
门重重关上。
从始至终,少年都沉默地跪着,一言不发。
早上接近五点,才被允许离开。
他不想在家里多待一刻,便乘车回了这边的房子。
衣服在祠堂吹了一晚上的风,还带着湿意。
他不想换,仰躺在床上,闭上眼,任由自己被痛觉侵蚀。
周围安静得可怕。
他犹如置身无边无敌的孤海,沉浮或死亡都无人在意。
直到手机屏幕亮起。
置顶的对话框里,姜黎发来新的信息。
他才感觉,自己也像是被点亮。
衣服上还有灰尘的痕迹,傅知言看了几秒,摇摇晃晃起身洗漱冲澡。
她从来都是光鲜亮丽的女孩子,不能满身泥污见她。
……
也许她不会知道,在等待她到来的这段时间。
他是怀着怎样期待又担忧的心情。
好在,她最后还是来了。
就像之前的每一次。
……
哐当!
铁制物跌落在地的声音将傅知言从回忆里扯了出来。
他下床,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