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翊的手段尽管残忍,可那效果却是杠杠的好,真的没几个人能抗住那痛苦。
林景佑靠在牢房门口,有些慵懒地问道:“陆思源,陆大人,详细说说呗,本王都不知道你什么情况呢?很是好奇啊。”
陆思源躺在地上只顾喘着气,丝毫没有回话的意思,他也没力气去扯皮回话了。
还是公孙翊笑着说道:“王爷,你就别难为陆大人了,他现在还能有力气喘气,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还能张口说话。”
林景佑心疼陆思源三秒钟,不能再多了,而且这三秒钟还是出于人道主义。
公孙翊找过一条毛巾,浸了浸热水,用力擦了把脸,然后就把毛巾缠在手指头上,这么长时间、高强度的用劲,他的手指头也有些酸胀。
他慢慢揉搓着,顺便将陆思源交代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陆思源确实是梁国临海人,只不过一次远游胡狼国时,被对方影卫发现并成功策反,胡狼国许他三世侯爵之位,让他潜回梁国蛰伏。
他一家老小也都已经转移到胡狼国境内,既享富贵,也为人质。
起初,胡狼国只要求他传回一些讯息即可,是他自己野心太大,看不上那小小侯爵,便想要立功表现,就独自琢磨出这么些招数。
林景佑了解详情后,心情五味杂陈,他走进牢房里,蹲在陆思源面前说道:“你还真是赶着去当狗,这么费尽心思地效忠新主人。陆思源,你还真行啊,你是本王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这么想杀的人。”
此时的林景佑,眼神深沉,气势压抑,他身边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公孙翊第一次感受到林景佑身上的气场,似乎一只年幼的雄虎,终于长大了,懂得用自己的威势,去震慑那些无胆鼠辈。
他拱手道:“王爷,陆思源还交代了,他背后有高人指点,但他却不知道是谁?”
林景佑抬起头,那深邃的眼神盯得公孙翊有点发毛,他开口道:“他们是怎么来往传递消息的。”
“据他交代所说,每次都是不同的人,来向他传递口信,并未留下什么书信字迹。”
“传递者身份各不相同,有乞丐,有伙夫,都是临海城本地百姓,只是替人捎话,没有什么可疑。”
“陆思源也曾反追踪过,但是没有丝毫线索,对方隐藏极深,而且行事极为谨慎。”
陆思源躺在冰凉的地上,此刻的他只想活命,他已经顾不得一家老小的死活,只想自私的活下去。
他用力深吸了几口气,艰难地挤出几个音节:“求……王爷……饶命,我可以配合钓出……背后之人……我愿……戴罪立功。”
林景佑没有理会陆思源的求饶,他站起身来往牢房外走去。他背对着陆思源说道:“在这个苦难的世界,每个人都在争渡,都在求活,这本没有错,但我很讨厌你这种方式,有些东西是不能放下的,纵然身死,也不能做。”
“小白,我知道如他所说,我们估计真能揪出那背后的大鱼,但我不想这么干,我从来没有这么想杀一个人过。”
公孙翊看着眼前的林景佑,似乎变得有些陌生,但他内心却很欣慰。虽说他的年龄只比林景佑虚大两岁,但他自小就跟在高德全后边,监视着龚震云,也见证着林景佑的长大,他对林景佑的秉性一清二楚。
他同样严肃地回道:“王爷,我知道了,就像你所说的,事情做了总会留下些许痕迹,仔细查总归是能查个水落石出的。”
林景佑笑了一下,他真怕小白劝阻自己,这样他会失去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只余下一个忠心的下属。
他继续说道:“小白,你帮我写个折子,就将此中事项上报给宫里。还有,不用等宫中回复,明日午时,就将陆思源押到菜市口斩了吧,罪名就按通敌叛国来。”
说着他将那块遣使令牌丢给公孙翊,接着说道:“一应事宜我全都交给你来办了,要快,我怕背后那条大鱼,会保他。你知道的,官场上的门门道道,我们玩不过。”
“我晓得了,王爷,我拿自己人头担保,明天午时,陆思源的人头肯定能落在地上,不然就让我的人头落地。”
公孙翊接过那块令牌,立马往地牢外走去,斩杀一位朝廷的四品命官,除了要证据确凿外,还有好几道手续。
他拽了拽手里的令牌,现在只好便宜行事了。
何谓便宜行事,那就是他先上门讲嘴上的功夫,要是嘴上的功夫说不通,那就说一说拳头上的道理。
反正不管怎么着,只要手续齐全,砍了那陆思源,不给其他人反应时间就成。
至于之后,那些相关部门弹劾什么的,那关他公孙翊什么事,一切都有王爷顶着呢。
哪怕最后闹得不可开交,闹到陛下跟前,还不是有王爷背锅呢,估计王爷也乐意背这个锅,就凭王爷跟陛下的关系,陛下手里的棍子,也只会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根本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