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才是最重要!
“告诉我,武……天后陛下,对这一切了如指掌,是么。”
徐有功盯着崔玄,生怕崔玄撒谎。
崔玄被盯得心虚,不敢被看,咳嗽转头说:“这个我哪儿知道。”
“你知道!”徐有功往他的方向走,没有利剑,可是气势逼人:“天后陛下派你来时保护我还是监视我不要破坏了她的棋局?”
“你说的我不懂,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崔玄有些慌,这个傻子莫非是发现了什么?
徐有功继续往前,一直到崔玄后背都抵在山石上。
“那就说点懂的,这一切明明陛下都知道,可她明知道,却还是要对方完成一切!她故意让他们走完谋反的路,这样才能一网打尽!不留情面!
“是!也!不是!”
徐有功手中无剑,可他整个人气势如虹,宛若一把剑。
崔玄无话,只觉得面前,正气逼人。
“她不能早早遏制,因为这样,斩草不除根!”
徐有功一句句说。
“她也不会提前收网,因为这样,她无法收网!”
徐有功说到这里终于停顿,崔玄咽了咽唾沫,说:“就你说的这个,我真不知道。对不住啊……”
悄悄地侧身要走。
徐有功奚弄冷笑:“不,你知道!我无所谓你的知道!我只是告诉你,我已经全部知道——
“我知道谋逆的王爷党派为了谋逆敛财收地,就是她说的,为了拒绝农书!可是她!也不是无辜!
“她趁机将他们一网打尽,为了一网打尽任由他们作恶多端而不加以阻挠,反而是让你来盯着我去一点点的把他们的线索抓出来!收集证据!
“可笑,我一直以为是谋逆党找我,为了让我收尾,如今看……天后陛下也不过时一丘之貉!更也许,她是为了抓了那些拒绝农书的人,故意让事情不断恶化!才可以顺利推行农书!
“总之,你们!根本!没有区别!”
最后一句说完,徐有功几乎跟崔玄贴着鼻子。
他脸色惨白中带着病态的红晕,追出来的霄归骅只觉得热血上头,“二哥……二哥……”
但是徐有功根本像是一头倔驴,犟牛,纹丝不动。
“放,放放肆!”崔玄在霄归骅过来才回过神,怒道:“徐有功!你以为你是谁,胆敢枉议朝政!天子的决策,天后的决策,岂容你质疑!”
“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有功却又笑起来。
他自小,或者是自出生便是谨言慎行!他克己复礼!他从没有失态,从来没有大笑过,可这一刻,他笑的大声,却又是那么的无力,他转着圈笑,最后笑得眼泪都冒出来,指着山后——
“天子!是百姓的天子,天后!是百姓的天后,若不为百姓考虑,谁认他们做天子!天后!”
“放肆!”除了放肆,崔玄似乎找不到别的话说,“你!你别找死!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这是大逆不道的话!天子那是天选之子……”
徐有功冷冷道:“可历朝历代被杀的天选之子也不少!天选的子,不利于天下苍生,就该论罪!”
“徐有功!你别胡言乱语!徐有功你疯了!”崔玄只能找到这个答案,徐有功则忽然不笑了,他转身又恢复冷淡道:“转达天后陛下,无需保护徐某,徐某接下来要做的一切事情……”
他想要说,以后的事与天后无关?
不可能。
他做的事一定是要上报的……
他还是身在这个朝廷里……他只要在这里,就需要上报。
想到这,一种深深的无力像是枷锁锁住了徐有功。
难道天下所有人,都不过只是皇权的棋子?
皇权要保留的,办不了;皇权弃用的,保不住!
她武则天要做的……他徐有功管不了。
“哈哈哈哈哈哈……”
徐有功后退两步,再次耸肩大笑起来,他那张鬼爪大手捂住脸,眼泪落入指缝,看的崔玄浑身发毛,“你……一直笑什么啊……我都起毛了。”
他搓着胳膊,徐有功则放下胳膊,连带垂下头。
初晨的日光照在他身上,明明是盛夏酷暑,他却感觉不到一丁点温暖。
所有报效国家的心,顷刻抽离,只剩下对皇权无边的失望和绝望将他淹没……
他知道的,所有案件,武则天必是清清楚楚。
她等待不是一网打尽,还有……那些田产,铺面,还有……铁器。
皇权的巨兽最终会吞没一切利益。
可笑,徐有功在这一刻才终于得以窥见真相。
可那又怎样?
徐有功觉得喘不过气,似有利爪横空穿过洛州汝川和洛阳,横空扼住他的喉,那张曾经披在罪犯身上的白皮也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