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就不是霄归骅感兴趣的范畴了,大概李忠也发现了,转口说:“离开吧,我欠你哥一条命,当是还清了。”
霄归骅本来都要走了,停顿,回头看他:“什么时候?”满怀期待的,因为……她也总觉得大哥没死。
“很久了,在我还没被废之前,是你哥从父皇手中力保我,如今我这废太子,能够报答他,心满意足,死而无憾。”李忠挥挥手。
霄归骅皱眉,还是没走,“你应该知道,就算你不救我,我也能自救。但……你为什么没有中迷香?”初始想的是霄冬至给他吃了什么,不想李忠苦笑——
“我被天后前后下了无数次的毒,早就已经习惯了,寻常的迷烟对我根本不起作用。”
霄归骅若有所思,看着他的脸色却伸出手:“你毕竟救了我,作为回报,我给你切脉看看你的身体如何。”
李忠嘴上说着“如不如何我都会死”,手却伸出去。
霄归骅冷冷道:“未必,谋反之事,是他做的,你最多是参与……你参与了什么?”
这些本不该她问,但想到能够告诉二哥,心中有些欢喜。
“我参与了画,当时,他给我送来一批白色的人皮,我不知那是什么,只知画起来很好用,后来东窗事发,老二写信给我,我才意识到一切都是他的计谋。他算计了我和老二,不知道老三有没有在其中……”
他说到最后似乎怕霄归骅不懂,但霄归骅问的却俨然是都知——
“那些……河里的姑子,你当真不知是人皮?”
“当真不知。我用我亡母起誓!不,我用武则天当皇帝来起誓,我恨不得杀了她,我若有半句谎言,武则天以后当皇帝。”
李忠说完,霄归骅信了,只是——
“那你就不怀疑那是人形状吗?那画,也是人的形态画……”
“是老四,他说,最近拿了一堆特制的木材,做成人形陶器,不是说,有机关术举世无双?他说他找到了最厉害的机关师,可做木偶人,要我绘制出皮体,但我真的不知道是人皮。”
李忠一句句说下去,心跳不变,霄归骅至少是信了,“你若是把这些说了,我虽不懂律法,可你绝对罪不至死,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差。”
李忠望着她道:“霄妹妹,你是在安慰我吗?……”
霄归骅没有理会他。
认真切脉。
李忠又自说自话下去,“徐有功前途无量,大唐需要他这样的人才,可是未必需要我这样一个多余的皇子。你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我不值得。”
说的时候,他莫名不敢看霄归骅那双眼,恍惚心中也有一些遗憾。
然而他灰暗的眼睛又被霄归骅点亮,“可大唐需要一个愿意出手相救的善人,无论你什么身份,我都希望你能活下去。别再说话了。”
伴随沉默,霄归骅的手往上走了三分后,脸色突然变了,因为……在他体内的毒路数,跟她大哥下毒的路数一模一样。
霄归骅的手抖色变都被李忠看到,也有些紧张,问:“怎么了。”
霄归骅问:“你……你说,这些毒,都是天后指派人给你下的?”
李忠苦笑:“是啊,是不是很歹毒?”
确实歹毒。
她哥的毒,刁钻,难搞,时常不动声色而要人性命,这次是刚好遇到她,否则,活不过年底。
可……万一活不过就是大哥的意图呢?
“怎么了?别怕,解不开就不要解。”
李忠,一如上官仪所说的那样,纯良,敦厚,哪怕他有自己的城府想法,可是在对待更多的事情上,他没有那么严谨,所以他也不是合适的继承人,但他很有自知之明的退下了……霄归骅就因此才不理解,大哥为什么要对这样的人下此毒手?
大哥又知道有生之年,自己会遇到他吗?
“霄……姑娘?”
李忠发现她的异常,心中有些想法。
霄归骅强行镇定说下去:“嗯,我能解,但需要时间,你这毒发作起来应该很刁钻,浑身的骨都痛,就连脚指头的骨关节都很痛,对么?”还是确认一下,她毕竟也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毒路子。
“对。”
“睡久了,还会全身僵硬,但是缓解一会儿又会好起来,但是会剧痛,尤其是阴冷下雨,但是这种毒却不致命,只是……僵尸人。”
李忠目光发亮,“对!你说的都对!”
霄归骅却反而低下头去,她不明白不理解,为什么大哥要这样做,而且——
“这种毒还真是日积月累才能下下来,他……会凝固你的血液,让你的骨头黏连,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要解开,至少需要一年,你活下来,我来帮你。”
李忠听到能解开很是震惊,也很是高兴,“果真名师出高徒,之前有一位大臣重金为我请来太医。与你说的一般无二,区别